坚守阵地的猎骑兵连虽然击退了骁骑营的多次进攻,但代价也是付出了大量的弹药损耗,外围的铁丝网和地雷阵也被破坏的所剩无几,清军再试探几阵,猎骑兵连就真的得骑马与清军对冲了。
坏消息也是一个又一个传来,承诺中应该出现在麦塝的掷弹兵和方阵步兵被清廷的湖北新军击退,湖北新军的大炮也推上了长沟村前线阵地,满清大军也在这两天收拢了主力,接下来的局势,根本不是两个猎骑兵连就可以改变的。
今天夜里,从外围又杀进来一个传令班,鞑子封锁的很严格,传令班趁着鞑子换房的时候突然杀入,也损失惨重,仅剩一人抱着怀里的包裹突破重围。
“吴上尉,胡上尉,这是郑将军的命令。命你部再坚守明日一整个白昼,而后趁夜突围。”
气喘吁吁的传令兵又从怀里掏出两面旗帜,交到两位上尉手中,说道:“这是郑将军特意为你们申请的荣誉,'城陵矶英雄连'。”
鲜红的旗帜上绣着黄灿灿的这六个大字,既是荣誉、是鼓励、也是一种压力。胡克华、吴奇才两位上尉对视一眼,手中拿起这份旗帜激动得不知说些什么。
老胡是个文化人,拿起这面旗帜喃喃自语道:“将军真有古之大将风范啊。《史记》曾说:'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於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还是吴奇才开口打断了胡克华的喃喃自语,风轻云淡的说道:“老胡,罢了,我们这回啊,还是老老实实当一次英雄吧。”
“士兵,把这两面旗帜挂上,告诉将士们,身后千千万万的同袍,湖南的父老乡亲,南京军政府和迪元帅都在关注着咱们。我们不能让第一军蒙羞。这阵地啊,不能丢!英雄连的旗帜,不能倒!”
.....................
巴布泰已经两天两夜没怎么合过眼了,大将军已经下了死命令,明天一定要拿下眼前这块小小的阵地。大将军对骁骑营还有一众八旗、绿营全都大失所望,明天的总攻将由湖北新军担任,而往日里起到一锤定音效果的骁骑营只能跟在土鳖的新军步兵(没有靓丽的盔甲,武器只有一杆火铳或者长枪,人员也非孔武有力的壮士,只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吃灰。
不甘心,却也无奈,骁骑营的战士不能再死了,无意义的牺牲不能再继续了。巴布泰身处一线,是亲眼感受到今天夜幕快要降临时,湖北新军的火炮轰击是如何把火力嚣张的南京新军压制回去,否则那帮总数才几百人的南蛮子,甚至还要从工事后跳出来,追击慌不择路的骁骑营和绿营将士。
“我算是搞明白了,以后啊,我们这种全身甲胄慢吞吞的骑兵都得淘汰。以后打仗,还得学人家新军,火器凌厉,骑兵也快捷如风。我们这一套弓马娴熟已经落伍了,追也追不过,打也打不过......”巴布泰一边啃着从附近村子征缴的下蛋母鸡做成的烤鸡腿,一边跟自己的亲信部将们聊天,他们都是老满洲战士了,打小就是和熊瞎子搏斗,和南蛮子、蒙古人厮杀惯了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