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垚道:“是,只是……怎么可能?”
萧敛见两人嘀咕,怒道:“你二人不好生奉茶,嘀咕什么?”
张勘连忙请罪:“督邮恕罪,方才我二人像是听到二郎喊疼!”
萧敛忽觉得背后阴气森森,怒而骂道:“混账东西……”
“疼……”
萧敛刚骂了一句,忽又是一声响起,这次众人俱是听得清楚。
萧敛打了个寒颤,颤颤起身:“这……这……是二郎的声音……莫非真有怨气……魏……魏仙长……”
魏道人也是头回碰到这种事,多少有些害怕,却强装镇定:“督邮勿惊!”
又指着张勘二人吩咐道:“你二人快去看看床上小郞,是否有异样?”
张勘自是不怕,两人主仆情深,深信萧申就算化作厉鬼,也定不会加害自己,闻言,便径直朝着床头去。
再看,却见萧申脸色红润,肌肉轻颤,额间有细汗,眉头抖动。
不敢相信的情况下,依然不惊反喜,伸手又往鼻间探去,却是呼吸有序,还带有阵阵轻响。
顷刻间,张勘已是热泪盈眶,这哪里还是自己守了一天一夜的尸首,这明明就是个大活人啊……
“砰……砰……砰……”
跪在魏道人身前,用力磕着响头,昨日那尚未结疤的伤口,再次出血,瞬间将地板染红了一片。
“多谢仙长救命之恩,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辛垚心中凌乱,却知张勘不会胡来,见他如此,也跟着跪地磕起头来。
萧敛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虽是不愿相信,却又怎敌得过事实,看着魏道人更是崇拜:“仙长真神人也……”
魏道人反而一脸懵逼……
…………
府中无分男女老少,全都赶了过来,老太太大喜之下健步如飞,萧政患得患失,杨夫人一个劲的抹泪。
萧申悠悠醒来,看着周边的人群,屋中摆设,也是一脸懵逼。
“哥哥我也穿啦……”
府中能让老太太亲自喂食的,怕也只有萧申一人了,一口一口小米粥喂着。
“真是列祖列宗保佑,这天底下哪里还曾听闻这般的事,待孙儿身子好些,定要到宗祠好好磕磕头。”
萧申看着慈眉善目,喜笑颜开的老人,哪里还不知道辈分,轻声问道:“你是我奶奶?”
“奶奶?”
这一说,萧政怒骂道:“竖子,这是你祖母……”
话未说完,老太太想起什么似的,别过头来:“谁许你进这院子的?还不与我滚出去。”
萧政瞬间焉了:“阿母……”
杨夫人对萧政很是不满,人都被你打死一回了,这才刚醒,你又来教训,真是不长记性,拽住他劝道:“郎君还是先出去吧!免得又惹君姑生气。”
萧政无奈,只能行了礼,缓缓退了出去。
老太太又恢复了喜色,继续一口一口喂着:“你爱叫奶奶便叫奶奶,你这阿翁就是死板了些,也不是真不爱你,你也莫要有怨,回头老妇好好收拾他。”
萧敛在身后道:“阿母,这次多亏了魏仙长,他那一株仙草怕是价值不菲,若非如此,申儿怕是不妙。”
萧家众人方才已经谢过魏道人,只是匆忙之间不显真诚,此时萧申已然醒来,事情大定,萧敛再次提起,目的自不必说。
老太太忙道:“是了,是了,魏仙长是真仙,必然不在意那些许俗物,只是咱萧家也不曾有什么仙家物品,你多给些粮食牲畜,算是聊表谢意,待申儿大好了,再叫他亲自登门磕头。”
萧敛领了旨意一般,也退了下去。
萧申心中大骇,仙草?真仙?自己这是穿到了修真界不成?
再也忍不住,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年代?我是谁?”
老太太瞬而落泪,方才见得萧申浑浑噩噩,便问了魏道人。
不曾想那魏道人却说,这孩子怕是对至亲有怨气,便将这所记之事封于一魂一魄之中,如今回来,却是少了一魂一魄,方才如此。
老太太抹着泪道:“我可怜的孙儿……”
张勘在一旁说道:“二郎且安心静养,如今正是大汉中平四年,我们这是河内郡,其余的待日后,仆再细细讲解,定不让二郎遗漏了什么。”
不是修真界吗?
大汉中平四年……只一想,萧申又是一阵心悸,这可不是什么好年景啊!
“当今天子可是汉灵帝?”
老太太道:“你这孩子,又说胡话了,当今天子乃是章帝玄孙,解渎亭侯刘宏。”
这有什么区别吗?
好像还真有区别,汉孝灵帝是驾崩后的谥号,现在可还没有。
不管有没有区别,算是已经证实了,原来真不是修真界,而是到了东汉末年。
萧申心头一阵火热。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让人热血沸腾的时代。
这是一个民不聊生,天灾人祸不断,战火纷飞不休的时代。
这是十个人就要死八个,生产遭到破坏,百姓易子而食的时代。
这是一个让后人熟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