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曦盯了他好一会才收回目光。
大概是自己幻听了。
她也开始认真地看电影。
看了几分钟，很感兴趣。
目测是讲一个男主角与女主角不是同类，同时男主角还有个梦想，而他这个梦想正好跟女主有关，如果他达成了这个梦想，那么就可以跟女主在在一起。
但是家人去阻扰男主角追求他的梦想……
瞬间想到那天季樊说他要放弃星辰大海时落寞的眼神……
看这个会不会影响他心情?
电影很有趣，九十分钟完全不枯燥。
但是结局却蛮令人遗憾的。
因为男主角坚持了他的梦想，却没有跟女主在一起，因为家人不允许男主角跟一个妖怪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二人都有些沉默，七曦偷偷打量身边人的神色，夜色下他神色淡淡。
季樊余光发现她看他，疑惑地朝她扬眉。
七曦看了他一会，突然问：“如果你是那个男主角，会不顾一切跟另类的女主在一起吗？”
“会，”季樊毫不犹豫回答：“只要我喜欢，不管她是什么，我都要跟她在一起。”
七曦笑了，“如果男主是妖怪，我也会跟他在一起。”
季樊笑了笑，朝前走着。
七曦看着挺拔宽阔的后背，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那个男主角一步步的实现了他的梦想，那么你呢？上次你说你要放弃了，到底为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挺拔宽阔的背影在这一刻看来那么寂寞，涩涩的声音在夜晚的风中分外清晰，“也没有为什么，就是有些……逼不得已。”
最后四个字，格外的轻。
七曦闻言，脱口而出，“是不是因为你的家里人？可是你叔叔不也是搞航空的吗？那你父母为什么还反对呢？”
季樊怔了一下。
七曦忽然反应过来，她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
连忙抬头看看天空。
喜欢一个人就会关注他的一切。
那时在高考的时候，她打探到，季樊家里人反对他的星辰大海。
所以，真的是因为家里人发对的原因吗？
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而且季樊应该也不是这种容易妥协的人呀！
她觉得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但是这样直接说出来，七曦又怕他觉得她问的知道的太多了。
大眼睛一直放在空中。
可季樊居然一直看着看着她，那眼底散开浓重的墨色，盯着她的眼神深邃不见底。
而后眼睛里浮出一丝笑意。
被身边的人盯着，七曦的视线只好从空中回来：“那个……是琪琪……”
季樊点点头：“我知道，她掌握高中时我们全班同学的八卦。”
“……呃，是这样没错。”
七曦赶紧转移话题，“你父母到现在还反对吗？”
“我考研的时候他们就同意了。”
“那……为什么？”
之前那淡淡的笑意已经彻底褪去，眼底浮出晦涩，好一阵子季樊才说，“一个月前我父母来A市，却没有联系我，还是我一个朋友在医院，我无意中看到了我妈，原来我爸……病了。”
七曦设想过很多原因，但没想到这个原因却这么常见，普通，以及，无解。
她有点后悔如此刨根问底了。
“那你爸爸没事吧？”
“没事，我爸是良性的，虚惊一场，”季樊垂下眼睛，“但是通过这件事让我不得不去想，如果这次我爸的病很重，而我却没有能力给他最好的医疗，那将怎么办?”
那天在医院碰到父母，虽然母亲说爸的肿瘤的良性的，但心头却在刹窒息。
曾经觉得一切都唾手可得，所以满不在乎，以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
而现在……
成长大概就是让他明白，他并没有那么的无所不能。
他自嘲地自问自答，“我没有这个能力，可我明明可以有，但是我却又没有。”
七曦瞬间就想说，你没有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但若她这样说，季樊绝对会立即远离她。
片刻后，七曦问：“接下来你打算去做什么？”
“金融投行，不过我的本科专业荒废了这么多年，一切得从头开始，”他说着笑了笑，声音有些沉郁和自嘲，“我从小自负聪明，结果现在，一事无成。”
七曦低声说：“有的鸟儿是注定无法被困住的，因为它的羽毛太耀眼了。”
季樊：“我年轻过，落魄过，幸福过，我对生活一往情深。”
七曦抬眸看他后者轻笑了下。
七曦也笑，“你这话不对，因为你这个年纪正是属于豆蔻年华的时候。”
季樊笑笑，没在说话，俩人静默的徒步到达七曦楼梯门口，季樊仍旧给她按电梯，直到她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他才转身离开。
夜阑静。
季樊走到公交站，没有立即上车，他拿出烟抽起，望着川流不绝的街道，思绪有些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