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大启国力日渐强胜,这些蟊贼还敢大胆造次,无非就是北部诸国授意,游骑不抢人口财物,本就反常,在我看来,分明就是蔑视我大启。”
“郎中大人太过杞人忧天了,小小蟊贼,何足挂齿,大启只需再休养生息三年,按照原先计划,就可以大举平定北部诸国”
兵部郎中对于边境军情,一向重视,每一次传来军情都会仔细推敲,细枝末节无一遗漏,正因为如此,兵部每一次请旨都能够给大启带来大大小小的胜利。
所以,如今才三十二岁的这位兵部郎中,虽然在六部众多郎中里资历最年轻,但是任朝堂谁人都不得不承认,此人接管兵部最合适。
老丞相坐在文官一侧的那张绵软藤椅之上,闭目养神,神情惫懒,如同睡着了一般。
与之相对的则是武将之首,封北定王的大将军谢伯毅,闭目端坐,朝堂争议,置若罔闻。
那位兵部郎中见朝堂之上两位同是一人之下的老人没有做出任何示意,便继续陈述要害。
“我大启先后吞并六国,如今已经有八道十二洲,大小县不计其数,据我观察,如今尚在大启版图之外的其余诸国,大有联盟趋势,如今袭扰频繁,边境诸将如何做?”
“置之不理?长此以往,边境百姓则会深受其害,民心受损。”
“一举歼灭?偏偏又是袭扰,想要一举歼灭谈何容易,这些小股势力最擅潜藏,况且我大启诸将冒然出兵又会惊扰北部诸多邻国,到时候势必剑拔弩张。”
兵部郎中话音刚落,大启天子就已经走入朝堂。
百官叩首,唯独俩人只是起身微微弓腰。
兵部郎中正要将先前那封军情文书上奏,不曾想那位天子没来由问了一句话:“大雪天气,最宜之事为何?”
随即这位大启深得民心的中年皇帝自问自答:“风雪里读书,读书人是真风流!”
两天前,内廷收到一封来自云阳城的书信,按照书信中所言,向西游学的宋老先生,此行必然一路风雪相伴。
北境一线,士卒早就应该裹上铁甲寒衣,与战马为伴。
当初与宋老先生临别之际,老先生曾经就有良言相赠。
三年之内,大启如若兴兵,十八国生民齐入火坑。
如今高坐龙椅的天子,丝毫不觉得宋老先生当初这番言论是在危言耸听,何时出兵完成先帝未竟大业,一年两年三年,其中利害相差之大,纵然是一国天子,多次推敲之后,也不免心中有几分震惊。
同一日,拄着拐杖的老先生宋良元与学生王敬之正好走过大启最后一座关隘。
老先生驻足远望,城关下积雪更甚,除去一众守关士卒之外,再不见其余人。
时隔多年,故地重游,若能遇到一些故人,就更好了。
离下关,所属青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