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有云:方说曹操,曹操就到。
王禹仙刚刚问出的话,还没就着自己口里的饭咽下去,初众和古烽就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二接处的同事。
几个人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进门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全都一言不发地抿着嘴,只有一个人例外。
古烽看到王禹仙就笑嘻嘻地凑过来,问:“正处好些了吗?”王禹仙嘴都没来得及张,古烽就接着说:“你这个能力代偿,怎么形容呢?就是普通之中带着一丝另类,稳重之中透着些许调皮。哦,那谁,琳琅告诉我们的,她说你使用风雨之力以后要付出的代价就感冒。哇,老实说你晕过去那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杀人了,所以后面副处把你公主抱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我就相当的淡定了。但他们是真的惊讶,惊讶到什么程度呢?惊讶到如果没有眼眶包着,他们的眼珠子一定会噼里啪啦地掉一地,然后所有人都看不见,大家就蹲在地上乱摸,摸摸摸,最后随便摸到一颗就往自己眼眶里塞,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还是要讨论为什么赵副处抱起你就走了……”
王禹仙“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古烽这才停了一下。王禹仙趁机问:“你们干嘛去了?”
古烽:“不是我们,是他们,我没去。但是我已经打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这个问题真是相当的严重,不夸张地说……”
王禹仙咬着后槽牙,“再说废话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揪出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古烽立马正了脸色,快速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讲了一遍。
王禹仙晕过去之后,初众按赵潞的意思,全盘接管了整个程慧案。
这个案子目前也就四个地方可以跟进,一个是晕倒的非物质人类兰姨,但一来总管局不上班,二来王禹仙的意思是先等等再往上送,所以初众暂时没有理会这条线。
再一个是逃跑了的假程慧。这个赵潞早就已经派人满世界找了,可惜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剩下两条线。初众先是派人以应聘的方式混进幼儿园,调查程慧收礼和与学生家长有染的事情。
用这个方法所得到信息真实度高一些,但需要的时间也比较长,到现在被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所以也算是相安无事。
坏就坏在了最后一条线上。初众自己带着两个同事,伪装成律师,以提供法律帮助为由,成功接触到了在幼儿园门口打人的那个妇人。
本来事情进行的相当顺利。那妇人拿出了大量的证据。像是酒店开店记录、银行转账信息、她老公刷卡购买的名包名表的收据存根,还有她老公和程慧在车里接吻的照片。
时间从去年的三月,一直持续到近几天。
这样的证据,足以定死她老公婚内出/轨,程慧与学生家长有染的事实。
初众他们留好证据备份之后,那妇人突然非常委婉地问了几个问题,初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就是想知道有这些证据够不够把程慧送进监狱。
初众摇头否认之后,那妇人的眼神突然就暗淡了下去。
初众非常不解,她问:“你不打算和你老公离婚吗?”
那妇人非常诧异,反问她说:“我为什么要和我老公离婚?”
初众当时就火了,她指着对方的鼻子说:“就这样你对这个男人还不死心吗?他出/轨全都是你纵容的。你让他拿着刀把你捅得千疮百孔,他笑嘻嘻地捅完还觉得没意思,转头就搂着别的女人甜言蜜语、挥金如土。你能不能自强自立一点?离了男人难道不能活吗?!”
那妇人被她骂得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也火了,她说:“你算什么东西就在这里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的?我老公对我很好的呀,要是没有那个贱人,我生活美满、家庭幸福,很多人羡慕不来的呀我告诉你。现在闹成这样都是那个狐狸精惹出来的!她就应该去死!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都应该去死!你也想破坏的我家庭,你也给我去死!”
她歇斯底里地喊,边喊就边冲初众扑了过来,伸出指甲就要往初众的脸上抓。
初众听她说的那些话,本来心里的火蹭蹭蹭顺着胸口就已经烧到了眉心。看那妇人扑过来,她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接着初众左手食指一勾,瞬间几个人所在的场景就变了!
王禹仙一听到这就知道事情闹大了。
初众怒火攻心,竟然在普通人面前使用了自己的能力,这在异协的规定里,是大过。
王禹仙站起来就指着那两个和初众一起去的两个同事训:“你们怎么不拦着!”
古烽在旁边小声说:“哪儿拦得住啊……”
王禹仙瞪他,古烽这回倒没怂,坦然地解释说:“众姐一勾手指就能进行完美的空间连接。我估摸着她是真的气疯了,带着那女的去了她老公和程慧开/房的酒店,去了他们俩一起逛街的商场,甚至还去了他俩偷/腥温存的小轿车。一边溜达一边拿话刺激人家,最后那女的惊吓加情绪激动,不堪重负晕过去了。众姐才把人往她家里一扔,自己带人回来了。”
王禹仙的头疼才刚好一点,这会儿又被气得太阳穴直突突。他坐下去猛塞两口饭想往下压压自己的火气,结果适得其反。
干脆一扬下巴,指着那两个同事问:“她你们都拦不住,你们两个大男人跟着去干嘛了?废物点心一样,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说着拿起面前的吃的,做势要扔,想了想自己还没吃饱,又把东西放下了。
那两个人也都很自责,低着头,谁也没吱声,想着任他训几句算了。
谁成想初众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摔,对王禹仙冷冷地说:“第一,男女平等,我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谁拦着。第二,在工作上他们两个是我的下属,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冲你来说冲你来,漂亮话谁不会说啊,这会儿显着你了是吧!
虽然接触没多久,但王禹仙也瞧出来了,初众这人对男女、权利这些事格外敏/感,跟个刺猬似的,逮谁扎谁。
王禹仙眼神扫到初众身上,说话也没留什么余地,“你以为我不说你了是吗?脑子呢?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能力是大忌,你当异协是吃素的是呢!分分钟人家就给你逮回去。”
“没想到你这人这么大度,倒是一点都不记仇。”初众看起来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尽挖苦,她说:“被那种贪权慕禄、尸位素餐的地方打发出来,居然还能替人家说话,了不起啊。”
王禹仙:“初众,你以为你贬低的是谁?异协这么多年,暴/动征战,大起大落,自己就算过得跟一锅八宝粥一样,还是尽力绷直了普通人类和异常人类之间的界限。管你是手握泯灭百万生灵之力,还是坐拥富可敌国之财,它都严严实实把你踹进那扇门里,让世界上那么多无知又弱小的人,过得又踏实又安心。虽然没做得多么好,但它能守着这条底线几百年不被人踏破,能让几百年来的普通人睡个好觉,只这一点,就不是你我这种小人物能瞧不起的。”
王禹仙很少这样凛然地说话。
他的能力代偿还没有结束,脸色苍白,额角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说话的声音自然也没有多大,但那些话却砸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他说的是事实。
诚然,这个世界上的是非曲直任谁也无法轻易撂下公断,然而异协在守护普通人这件事情上,却任谁都得说它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