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程啸虎长叹一声。
行军司马薛书庭站了出来:“此地乃是军营,但足下既然来了,来者是客,侯爷都不说什么了,我们也不好置喙,但足下这客人当得可有些不厚道?”
“哦,不知薛司马有何见教?”萧临风目光转到薛书庭这里。
此子看来对赤虎军十分了解。
薛书庭暗忖,与庞援互相看了一眼,才问道:“难道足下去拜访他人,都是不报姓名,擅闯的吗?”
“你问我是谁?”萧临风倒是显得不紧不慢。
到了赤虎之后,东拉西扯一大推,萧临风就是为了装犊子。天下四君子虽然有名,但军队中也最不缺目不识丁的大老粗,不弄点世外高人的气氛,可是唬不住这些老粗的。
这还得怪子言不肯跟我过来,他要是来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把名剑轮番上阵,打得这些没文化的人口服,然后自己站出来一说,子言不过是自己是护卫,那么立马就口服变心服了,自己也就扬名赤虎了。
原本萧临风的剧本就是这样安排的,奈何夏子言不讲义气,丢了一把刚磨好的剑,便打发了自己。因此,萧临风只能独自一人来赤虎的军营里演戏,幸好程啸虎也挺配合,不至于让萧临风唱独角戏。
想是这样想,萧临风面容一肃,一股傲然之气,冷言道:“天下四君子,梅兰竹菊,竹君子,萧临风。”
“哈,不过是个死读书的,我当是什么人呢!”庞应把剑收了回去,大大咧咧地说道。
呵,果然有这样的人。
萧临风心中暗啐,也不反驳,只是目光冷冷一扫,庞应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但赤虎军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庞应一样没见识,程啸虎、薛书庭、庞援都是一惊。
读书人未必都是君子,但谈起君子,人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四君子,梅兰竹菊。与过去的隐士高人修身于山雾之中不同,四君子除了北齐的竹君子,其余均已出仕。而且相比于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不同,四君子均有大才,不拘一格。北燕的梅君子年纪轻轻便担任了北燕的太傅,寓教于天下,北燕的另一位菊君子于军中担任军师,出奇谋北驱戎敌,使之不敢进犯中原。而出仕的三位君子中的最后一位兰君子,天生盲疾,却帮助西楚的五皇子登上帝位,拜相之后,四年之内西楚大治。
观之三君子的盛名实才,便知眼前的这位久不出仕的竹君子,一定也是经纬之才。而且竹君子出身北齐,也断然不会相助西秦的。
庞援和薛书庭的疑虑打消了,忙安排人,为萧临风准备座位。
他们倒也不觉得会有人冒充,一来市井中很少有人冒充四君子的,即使有冒充,也不会跑到军营里来。二来,既然竹君子在赤虎军危在旦夕之时拜访,必有奇谋,到时候,观之奇谋,便可论证真假。
庞援,薛书庭就算想不出什么谋略,但判断其好坏的能力还是有的。而且,别看庞援,薛书庭年长萧临风近二十,他们平时倒也对北齐的这位人不见名传的竹君子颇为推崇。
帐中的其他人就算还有疑虑,也只会私下里与程啸虎建言,不会当着萧临风的面指手画脚,而唯一还不清楚情况的人,就只有庞应了:“不就是君子的名号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天离城里的太学生和老学究,就有不少人自称君子的,除了会念几句之乎者也,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本事……”
庞援无奈地道:“大哥,你说的那些,你就算不记得,也没什么关系,但眼前的这位萧先生,这位竹君子,大哥你千万得记住了。”
见庞应还不服气,庞援捂住庞应的嘴:“大哥,你不嚷嚷,没人把你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