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华张口结舌,他虽受重伤,但一直醒着,自然知晓万虚观已然毁去大半,与三年前灵山被毁相差无几。
只是他只以为自己身处此间是为了得到灵力保护,而不知晓平波让黑蛇在前方镇守,但也知晓师父还会有别的手段,不会只将自己独自放在此间。
可这时韩一鸣说出来,他却忽然想到:师父是让我守在此间么?这果真是因果循环么?
韩一鸣说了这话,忽觉身上的压力稍减,心中一动。
钱若华却果真被韩一鸣的话所撼动,看着韩一鸣说不出话来。
韩一鸣道:“鹤翔道长因何而死你并不知晓,而我灵山绝非滥杀无辜之辈,你若是想将此事栽在灵山上,且去找出缘由来,再来栽在我灵山上不迟。”
说了这话,他又觉身上松了不少,竟没有先前的挤迫,能透得过气来了。
瞬间韩一鸣心中又是一:自己心意动摇,法阵的压迫就会变强!
平波这个法阵强大是因他心里认为法阵强大,他的弟子也这么认为,弟子与他的法力一同注入这个法阵,他们的心神意识也随之进入其中,这个法阵就格外强大。
而自己的话撼动了钱若华,万虚观也被毁去大半,平波又不在此间,钱若华就成了这个法阵的支撑。
钱若华心意动摇,法阵的灵力就随之而减弱!
知晓了这个缘故,韩一鸣又道:“这世间之事,大多非此既彼。你听多了平波的言语,对我灵山有误解,自然也就觉得我灵山无恶不作。可实则我灵山弟子从不作恶,我们仅是自在一处修行。并未用我们的修行来扰乱人世,比之你们在人世繁华处修行更加不引人注目,可是结果却是被逼得险些没有立足之地!”
钱若华想要说话,韩一鸣却不给他说话的时刻:“灵山与别派的区别便是我们与世隔绝,一心修行,没有世事攘扰,修为进境极快。别派弟子做不到不涉世事,又不能让修行追及灵山弟子,却嫉恨灵山,也是奇事一桩了。”
“你们总说灵山弟子是妖孽,可灵山弟子吃穿用住都是来自灵山,来自己自己的修为。”韩一鸣道:“我丁师兄一人种了那许多菜蔬,足够灵山弟子日常食用;我刘师姐自修行中悟出裁缝之法,从前灵山弟子的衣裳皆出自她手,哪里魔道了?”
钱若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韩一鸣又道:“我派弟子下山行走时都做到了降妖除魔兼济穷人,与别派弟子无异,甚而比别派弟子做得更多更好,怎么就魔道了?”
停了一停,韩一鸣道:“你说你看到我身上有陈如风道长的灵力,陈如风道长是我杀的?是你亲眼所见么?”
“我身上有陈如风道长的灵力,他的弟子俱都知晓,却都不能指是我出的手。你可不要说是你听说的。眼见皆能为虚,传言更不真实。”
钱若华先前还振振有辞,这时却说不出来了,他既不能说自己亲眼所见,更不能说是自己的猜测。
猜测从来作不得准,道听途说更是不足为信;而他若说自己亲眼所见,那他当时为何会在陈如风派中?为何当时不劝阻制止?
韩一鸣叹道:“我灵山弟子都做到了这般,还要被你们诬指为魔道,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