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陌将杜杜带到老妈妈的藏身之所时莫四正带着人和一帮杀手搏斗。
除了丹芷,祁陌和杜杜早早地已经带上了斗笠,此时有面纱遮着倒是不怕这帮杀手认出他们来再去同大祭司报信。
祁陌吩咐了丹芷带着杜杜进屋,自己则上前帮着莫四同那帮杀手缠斗了起来。
丹芷拉着杜杜就往屋里赶,却见老妈妈已被人捅了一刀,丹芷大惊,忙从怀中掏了枚药出来喂给老妈妈吃了。
杜杜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着的老妈妈竟有些不敢认,半晌才上前帮着丹芷捂着她血流不止的伤口。
她张了张嘴,呐呐道:“嬷嬷,你……你怎么了……”
老妈妈掀了掀眼皮,没认出杜杜来,杜杜急急将遮住自己脸的面纱掀起,复又唤了老妈妈一声:“老妈妈,我是杜杜啊。”
老妈妈听得这名字这才强撑着睁开了双眼:“是……是杜杜吗?”
杜杜忙不迭点头:“是,是杜杜,嬷嬷,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啊……”
老妈妈的伤口有些深,是血流不止,杜杜很是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紧紧给她按着伤口。
“嬷嬷,你不要死啊……”
老妈妈勉强地笑了笑:“都长这般大了啊,你眉眼间……长得跟你母亲真像,幸而没长得像你父亲,不然你母亲怕是见不得你,你额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
她说了好长一段话,气儿有些供不上,喘息了好久才接着道:“是不是……是不是你母亲同你动手了……”
杜杜一低头,眼泪就掉下来了。
老妈妈见状,更是不忍:“真是苦命的孩子,当初……当初你母亲要送人,嬷嬷不该拦着……不该拦着她的……自从被你父亲负了,她性子就变了,定然是不喜你的,我也是……糊涂……”
杜杜听得这话停止了抽噎,抬头看着老妈妈,愣愣道:“她……她自始至终都知晓……知晓我是她的孩子?”
老妈妈见状,很是不忍,可她年岁本就大了,又中了一刀,也来不及回话,又是呕出一口血来。
杜杜大骇,就要伸手去将她嘴角的血给擦掉,边擦边道:“嬷嬷,你不要……不要离开杜杜,杜杜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再离开杜杜了……”
老妈妈伸出带血的手想要替杜杜擦眼泪,却是将杜杜的脸愈擦愈花,混着泪,像是她泣的血泪般。
“杜杜啊,离开她,离开你母亲,她……她太狠了……再也不是老婆子看着长大的……长大的妹妹了,老婆子岁数大了,死也就死了,你不一样,你还年……年轻,不要……不要帮着她做坏事……”
“是她是不是?当初就是她要杀你是不是?”
杜杜泪眼婆娑,眼中满是绝望,还有丝丝恨意。
老妈妈神智愈发不清醒,只喃喃念着让杜杜离开大祭司,甚而说出了让杜杜接受不能的事情。
“当初你母亲……亲手杀了你父亲我就……就知晓,她再也不会是从前的她了……”
杜杜整个人呆立当初,自己的父亲是自己母亲亲手杀死的?
丹芷也没想到竟还有这出,正不知晓该当如何的时候老妈妈已然断了气。
杜杜回过神来,心中悲痛不已,一叠声地叫着“嬷嬷”,可是再无人应。
杜杜今日才知晓,过去的苦难都不算什么,这两日的伤痛才是她永远不能忘怀的至痛至恨。
短短两日,她的生活翻天覆地,还未来得及相爱的爱人死了,还未来得及孝顺的嬷嬷也去了,甚而自己渴望的母爱也从不该奢望。
祁陌带着莫四几人进来时恰好就见到了杜杜抱着老妈妈痛哭流涕的这一幕,而她怀中的老妈妈已没了声息。
过了许久杜杜才平复好心绪,她用袖子狠狠胡噜了一把自己满脸的泪水,这才道:“那些个杀手呢?”
“死了一些,逃了几个。”莫四淡淡回道,“不过你戴着斗笠他们应该没认出你来,也不确定你就是杜杜。”
杜杜看着怀里已形容枯槁没被人捅了一刀惨死的老妈妈:“还得麻烦你们帮我将老妈妈葬了,我想要回神殿了,我可以帮你们。”
她抬头望向祁陌:“可以吗?”
虽说祁陌的话不多,她也并不认识,但她知晓问丹芷和莫四没甚用,这人才能拿主意。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祁陌语调中无一丝一毫的波澜,好像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杜杜苦笑:“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以为呢?”
祁陌还是丝毫不退让,甚而有些残忍:“你的遭遇很令人同情和唏嘘,但这与我信不信你无关,毕竟会装的人我见过不少。”
“也是。”杜杜点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现在就问。”
祁陌的目的达成了。
“大祭司能保持现今这面貌是不是因为服了什么驻颜药?”
“是。那种药是她自己慢慢研发出来的,但其中有几味药大漠稀有,但在大乾却是稀松平常的药物,甚而里面还有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