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04年七月,隋文帝驾崩,其子杨广继位,谥炀帝,国号大业。
同年,奸相宇文化及进四字谗言:李姓祸国!那时节唐国公李渊本是杨勇一派,隋炀帝借此事将他贬为太原候,并轰出长安永不得进朝。
这一日,李渊携家小返回太原城,正路过临潼山下……
“爹,”李建成在车帐之内抱怨道,“这一路颠簸,母亲又临盆在即,当真是郁闷的紧……”
李渊苦笑一声道:“先王驾崩,房龄王又被陛下赐死,咱们李家失了靠山,如此结果倒也算是功成身退,总比在长安被那奸相害死的强。”
李世民点头道:“是啊爹,您虽然被贬为太原候,但如此一来就算山高黄帝远,倒是伸开了手脚,以这太原城为根基,将来如何却也难说……”
李渊抬眼看了看李世民,微微点头道:“世民之言正合吾意,那杨广弑父夺权,鸩兄屠嫂,淫娘戏妹,刚刚登基便犯下这几行大罪,以为父看,这大隋的天下,必亡在此人之手!”
李元吉闻听此言吓了一跳:“爹!慎言!若隔墙有耳,咱们岂不是要掉脑袋的……”
李渊撇了他一眼,心中不快,暗道自己这三子,建成奸,元吉滑,唯有二子世民可堪早就,此一番返回太原,一路之上便是建成和元吉抱怨频频,此时听他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呸!”李渊扬手就给了李元吉一个脖儿拐,“我说便说了,他杨广还能从天而降把我杀了不成!!”
话音刚落,就听赶马的车夫一声惊呼:“老爷!!不好!!有……有……有强盗!!!”
“啊!”李渊大惊,赶忙抓起宝剑站起身形,撩开帐帘一瞧,只吓了个亡魂皆冒。原来车帐之外已然被一群黑衣武士包围了,这班武士个个手持利刃,头带恶鬼面具。
为首之人高声喝道:“李渊!今日便是你合家的死期!”
李渊稍微稳了稳心神说道:“各位好汉爷!不知我何处得罪了诸位,还望点破原由,也好叫我做个明白鬼。”
那人嘿嘿冷笑道:“李公爷,我等奉命行事,与你并无有仇怨,也请公爷到了地府,莫要追罪我等才是!”
此时李渊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诸位,常言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问一句,可是陛下要我死么?”
那人闻听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李公爷既然心中有数,我等也就不必多言了!我家丞相念李公爷同朝为官,特意吩咐我等留您个全尸!怎么样,您出来受死吧?”
李渊闻听全然明白了,当即恨声道:“”
帐内的李建成和李元吉早就吓得尿了裤子,唯李世民心有不甘,一把抓起了身后的弓箭说道:“爹!今日你我需死命相抗,保得一个是一个!”
李渊点点头道:“世民,一会儿我吸引这班贼人的注意,你伺机去保你娘和妹妹!”
说罢,李渊推开车帘纵身跳下,横剑怒视这一群黑衣人。
那为首之人更不多言,仗利刃便向李渊杀来!李渊毕竟练过三天两日,比起寻常人还是要强的多,手中宝剑护住要害,还真跟那黑衣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合。
李家的下人一看自家主公都已经上前拼命了,皆纷纷寻找家伙也冲了上去,但终究是战力悬殊,不过片刻之功,便有数人被黑衣客劈倒在地。
李世民见外面打得热闹,也顾不上建成和元吉了,当即操弓冲出马车来在窦氏夫人车前,一脚将车夫踹下,自己一拢缰绳喊道:“驾!!!”
黑衣人没防备这一手,眼看李世民就要驾车逃跑,为首之人手上加紧,当即砍翻眼前家丁,接着一个箭步蹿到了李世民跟前,手起刀落将一条马腿削断了。
只听马匹“唏律律”一声暴叫摔倒在地,李世民也被掀了下来,直摔了个狗啃泥,当时就蒙了。大车戛然停下,车中有女眷惊呼传来。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狞笑,当即就要冲进车中将一干女眷结果了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不远处山坡上有人一声大吼:“呔!!!贼人休要逞狂,某家到了!!!”
这一喊声若霹雷,只见一个黄脸大汉手持一对熟铜双锏,胯下一匹黄骠宝马,一阵黄云的相仿便冲了过来,黑衣人见状赶忙上前阻拦,但这黄脸大汉勇猛无匹,双锏舞动如飞,沾着死碰着亡,眨眼之间便砸死了十数人。
为首的黑衣人暗道不好,只得操刀去战,但他哪里是黄脸大汉的对手,不过一合便被双锏砸折了脊背,一口鲜血出喉,立毙当场。
黄脸大汉风卷残云,片刻之功就将一班黑衣人斩杀殆尽。
李渊持宝剑呆立当场,也顾不得满身伤痕,当即跑到车帐前撩帘张望,一干女眷除了受些惊吓之外,倒也没什么损伤。李渊这才放下心来,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在黄脸大汉跟前,撩袍就要跪。
黄脸大汉赶忙翻身下马相搀道:“诶~~先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某路过此地,见贼人猖狂,拔刀相助不过举手之劳尔!”
李渊双目含泪道:“恩公!!!若无恩公相救,我合家上下数十余口便要命丧在这临潼山下!公之大恩,李渊粉身难报,还请恩公务必受我一拜!!”
说着,李渊还要再跪,黄脸大汉再次搀扶:“原来是当朝李公爷,在下小小的马快班头,岂能受您一拜?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李渊用力挣扎,但奈何这大汉膂力太强,说什么也跪不下去,只得作罢:“不知恩公姓字名谁,我也好在家中立下长生的牌位,早晚焚香祷祝恩公长命百岁!”
黄脸大汉闻听笑道:“在下姓秦名琼,字表叔宝,乃是山东历城县人士,今在县衙当个小小的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