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与我家郎君确认过的眼神,我再次成为某茶会代言人。也是这某茶会,让我落下到唐朝的第一滴泪,此是后话。
这会儿已过未时(北京时间13点至15点),太阳西斜,午后阳光正好消弭茶性之寒,品饮起来更觉情思爽朗满天地。
郎君这边的地势较为偏下,茶床如同现代榻榻米,摆放上也不过与周遭立着的草儿一般高,真真席地而坐了。
对岸这边,亦备下一方茶床,供我们优雅地煎茶,好让郎君们愉悦地欣赏茶艺。仍是苒春阿姐作烹,我帮着碾茶罗末,并斟酌调料。
坐观我徐徐拂碾茶饼的风流体态,虽是瘦弱的身板,但却很笔挺。对比一众的白胖可爱,郎君们不禁感叹,不是胖才好看!
三沸过,茶汤出。
三个载高举绿牌,一众绿衣婢子将一早摆放好的清一色薄胎越窑盏列出,像果冻般晶莹润泽。依着盛放顺序,先进先出,很快便顺着水流飘到了对岸。
三个载高举红牌,红衣婢子以红袖添香为首,及至岸边捧起一汪汪绿云,近乎同时向六郎们奉上。郎君们缓缓哺饮,细品之下,比之往日更为鲜润甘活。
众人待要询问,尚郎笑道:“茗儿机灵,一早便与我说明了。顾渚紫笋,阳崖阴林而生,只采紫芽,还要卷芽。这种紫色的芽叶偏苦涩,待制成茶饼,口感会更醇厚些,一味地添加盐晶,陈皮之流,倒把茶气给搅浑了!”
高三郎咂舌,“我家阿爷寻访的茶博士,他烹茶时,我也曾留意过,同样是少了调味,怎喝起来这么回甘爽滑?”常少春跟华琛钰一如既往地附和(存在感略低)。
尚郎仍旧扬着嘴角,说道:“初初碾茶时,要讲究一个快字,将它们全盘击破;再者,徐徐图之。碾茶,类似钻木取火,会生热,还没煮就先让它焦了,这口茶就不中用了!”
杨阿兄不禁拍手称快,文子墨惊叹道:“真真是心较比干多一窍!”
尚郎也不谦逊,直言:“她说治大国若烹小鲜,煎茶之道法,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