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热浪愈胜。
顶头的红光像是晚霞一样盖过半边天,照着热血沸腾与面色惨白的人。
“灵汐!回来!”
他隐约听到下面人的呼唤,他循声看去。看见的是一个人在动荡波折的墙沿上四肢并用的攀爬着,在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部劣质的机廓。
他想去发动!
然而其结果就是整个人被卷起来,像一片枯叶般没有着力点的乱飘。
飓风里所有的碎石枯枝或是别的被掀起的巨大碎块同他搅和在一起。
“不!不!!”
他最后看见同伴的身影已经瞬间缩小成一个点。随即是骨骼的脆响和剧烈的痛楚。
他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哼,已经被碎块和昏暗吞噬殆尽。
这不过只是个开始。
紧接着的是天雷滚滚,黑色的幕布开始在各处皲裂,打出白色刺眼的光。
他们该如何是好
没有自然之力的妖族人不如去死!
闪电像是蛛网似的撒下,成功的捕捉到三个逃窜不利的人。
流火依旧从九霄跌落,带着沉闷的破空声横冲直撞。
墨霜此刻似乎已经忘了自身的险境,他专注而惊诧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又是一个死在流火下,然后又一个、再一个……
他倒吸了口凉气,眼神里出现了惊惧。这样的惊惧他之前从未有过。
实力的差距,是实力上巨大的差距!——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似乎都无法形容这样的力量悬殊。
死守最终不过变成了一部猎杀与被猎杀的戏码。
偌大的狼藉之下,七人的性命自始至终只在对方手里愚弄;最终,剩下那一个人。
“最后的机会!不要再顽抗下去!”
宏大的声响与嘲笑的喧嚣渐渐平息后,对方的领头人用最大的声音劝降。
那声音穿过黑色的灰烬与白骨,盖过震耳欲聋的嗡鸣与雷动,说的明明白白。
墨霜听到了,可那个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依旧顽抗。
没了术法的妖族人那是个笑话!
他的身体成了任人切割的豆腐块。
等到他那最后的初始武器投掷完成后,对方不疾不徐的撤除屏障气盾,用一种戏谑的神情看向那个光杆司令。
“我再说一遍!不要再顽抗!”这边百人首领按下手,示意留活口。
而此刻,四围的一切还在被天的巨口往上吸;黑洞洞的厚实云层上继续下着数不胜数的流火。
这流火从天而降砸在地上就是个坑,沾在树上就燃起一片海。
不会持续多久。
他在东躲西藏下努力创造机会偷袭,但对方却大刀阔斧的对之蔑视。
正如九天的苍鹰玩弄着鸡仔。
无数的人开始飞身踏入那已经不能称为城墙的城墙,高声欢呼着,劈砍所有阻碍他们的东西,然后大摇大摆,轻而易举的把他包围。
短暂的反抗结束,实力悬殊如此,为之奈何!
“我叫你不要再顽抗!你听见了吗?!不要再顽抗!”
首领看着被带到唯一净土的人怒吼,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无畏的战士,眼球充血几欲爆出。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他上前一把提起对方的领口。
“叛徒。”被提起的人睁眼看着首领。然后狠狠的对他吐了口浓痰。
首领显然没料到,当下忍着满腔怒火擦净。
“我不是!我遵的是兵符令!”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告诉我他们的路线!”
“兵符令”那人冷笑“你指的是双龙符那是那个贱女人偷的!是偷来的!!”
说着,他越发激动起来,开始如野兽一样咆哮和挣扎。索性,他被四个大汉狠狠的按在地上。
百人长(zhang)深吸一口气:“我不管那块令符在谁的手里。我所受过的训练是让我只为令符的持有者做事……”
“呸!”这一声一出,他的头被人用力的叩在地面,地上暗红的沙子戳得他睁不开眼。
“那是统军的,是辽戈大人的!从来都是他的!那个女人怎么会有!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分明是看大势已去!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令人恶心的蛆!叛……!”
他的话还没说完下颚就被人一把捏住,而后用力的将脸抬起被迫四目相对。
“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叛徒”百人长冷冷道:“双龙令一直由统军掌管,你倒跟我说说,什么人能够在封号战神的手底下偷东西,嗯”
那人咧开嘴嘲笑:“你的意思是大人自己给那个女人的”
百人长没有回答,他放开对方的下颚,似乎不愿再讨论这个话题。
“告诉我他们的路线。”他看着四围的残垣断壁:“你我同窗共事多年,我会尽可能的替你求情。”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要再装疯卖傻。前线战报飞(yao)军第三、四、七团倒戈。我领命前来剿.灭,袒护的一律诛杀。”他顿了一顿补充:“不留活口。”
那人听罢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泪水横流。
“笑什么”百人长皱眉看着这个手下败将。
“谁说的是谁!”
“统军大人。”
“放屁!你胡扯!”那人忍不住爆粗口。“两周前他还在杨子口,飞军随他左右,怎么可能反.叛!”
“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杨子口了,听说前几天刚从你这里渡关。而统军大人现在在都城。”百人长看着那人不冷不淡:“你的情报有误。”
“不可能!”
“我再问一遍,他们的路线我的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