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知了在外面叫的让人心烦,有个人比别人更烦。
“嘭”的一声,镇北将军府议事大殿,一只蒲扇般大手狠狠拍在面前一张长桌上。
长桌是梨木打造,坚似钢铁,仍被这只大手压的“吱呀作响”随时有坍塌风险。
大手主人是一位身材高大,肩宽臂长中年男子,他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我只外出几日,怎么给我干出这种事!我之前是怎么吩咐的,竟敢批准他退伍还乡!”
下面一群文臣武将面面相觑,多数人不知道这位将军发什么火,只有少数人知道,却装聋作哑,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中年男子是镇北将军镇北候朱兴武,他不但是六十万镇北军统领,还是当今大周皇帝陛下亲叔叔。
镇北候手指挨个指点下面这些文臣武将,最后停在一个文官身上:“我走之前,说过什么!说过什么!”
文官是镇北候府长史苏璨,自然不敢当着满殿文武说是你儿子逼我的。
苏璨硬着头皮道:“他已经超期服役多年,论战功,不但整个虎啸营,就是这六十万大军里,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
“战争已经结束,我没有道理拒绝他,如果硬来,这会给数万服役期满军卒造成不好影响”
“可是、可是、难道你不知道,我很器重于他,他有大用,我有大用!”镇北王连续几个可是,平息一一番心绪之后才说出后面那些话。
镇北候前殿发飙同时,将军府后宅,一间极为豪华房屋内,不断传出来拳脚和皮肉碰撞声音,一个锦衣少年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满脸青紫,脸上还一边一个画着一个王八。
“哎哟!好啊,你为了一个丘八,竟然如此这般折辱我,我一定要告诉母亲大人”
这少年也是倔强,被打成这副模样,居然没有哭,咬牙切齿瞪着面前之人。
只恨自己被对方从小揍到大,已经比对方高出一头,仍然不是对手。
“哼,不是看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一定打你个半死”说着话,一团袜子塞进锦衣少年嘴里,白衣人拍拍手扬长而去。
少年眼睁睁看着从嘴里露出半截,近在咫尺的袜子,虽然是自己的,仍不由连连干呕。
痛殴弟弟一顿后,白衣人多少消了些气,想到总算是有了翘家的正当理由,柳眉清扬,又高兴起来,打定主意,立刻奔回自己房间。
不久后,侯府一个角门被悄悄打开,一个纤细的人影牵着一匹雄俊异常的白马走出来,纵身上马,向着关门方向疾驰而去。
一人一马走后不久,镇北将军府内忽然乱作一团,似乎是丢了什么重要人物。
出了如此大事,很快有人禀报镇北侯:“小姐一回来,就知道了,把少爷绑起来狠狠打了一顿,然后骑马跑掉了!”
镇北侯看着下首一个中年将领:“孙虎烈,你去一趟,不用急着带回来,不然家宅一定不宁,先让她散散心,见到那个小子,也给我绑回来!”
“是侯爷”孙虎烈拱手行礼,正要动身。
镇北侯道:“吓唬一下那小子,实在不愿意回来就算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孙虎烈再次拱手,稍等片刻,看镇北侯再无吩咐后,整个人忽的化作一道淡淡人影。
流光闪动,转瞬间偌大一条汉子,鬼魅一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