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来’和‘夜晏’都是晋阳最好的饭馆,一家以口味见长,一家以歌舞见长,但夜晏只做晚上生意。
王浚一行人坐在二楼靠戏台的雅座,说书的正开讲‘官渡之战’,纤纤立马就被吸引住。左芬随意点了几个招牌菜,王浚体贴的加了几个女子都喜欢的甜点。
菜上齐了,纤纤忙着听书,左芬忙着给纤纤夹菜,一般的时候左芬像姐姐,偶尔也像个老妈子。
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卫绣兴奋道:“浚哥哥,你怎么也来啦?”
卫绣跟左芬和纤纤都打过招呼后,也不避讳,挨着王浚坐下。
卫绣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听着也爽快,为人宽容又善解人意,她确实比左芬更适合王浚,可惜她再好也只是个不相干的人。纤纤这么想着,回头瞟了她一眼又继续望着说书人。
王浚:“你一个人来的吗?”
卫绣:“二哥也来了,还带了嫂嫂一起来。”
卫绣的二嫂正是王浚的堂姐。
王浚:“好久没见过大姐和卫二哥了,我去打个招呼。纤纤不要太着迷了,先趁热把菜吃了,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听,你若是喜欢,我们就多来几次。”
王浚不知不觉中改变了称呼,也无形拉近了关系。
纤纤温柔一笑,学着卫绣柔顺撒娇:“好的,浚哥哥…”
纤纤顺从的把跟前堆成山的食物消灭掉。
王浚打了个冷颤:“…”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王浚十分愉快的向卫恒施礼,道:“姐夫、大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家几兄弟中,最有才华的是卫恒,尤善书法,自成一派,堪为当世大家。王浚最欣赏的也是卫恒,想当年还是幼时,曾受他诸多照拂,至今回想起来心里仍有暖意。
卫恒谦虚道:“昨晚刚到。我这妹妹顽皮呀!嫌弃我几兄弟是糙老爷们,不肯随父亲到幽州居住,母亲担心她,命我几兄弟轮番来照看,我这妹妹也让彭祖头疼了吧?”
卫绣拉着哥哥的手不依道:“哥哥…叔父婶婶膝下无子,人家留下是为尽孝。”
卫家的老家在河东安邑,跟太原交界,卫恒当年在晋阳求学时置有宅地,卫绣现在就住那,闲暇时都回祖宅陪叔父。
王浚道:“阿绣聪明灵俐可人疼,一向不需要人操心。”
卫恒用食指刮了刮卫绣鼻子,宠溺道:“是啦!我家绣儿懂事,最是乖巧孝顺。”
王浚入座后,卫恒道:“明年你就满十八岁,要赴京上任了,对那职位满意吗?若是不满意,我向太子陈情。”
“护卫皇宫太过安逸,我想趁着年轻上战场历练。”
“彭祖年纪轻轻不贪图享乐,真是难能可贵,听父亲说这些年,北边的鲜卑逐渐坐大,野心也越来越膨胀。你且先上任,只要不出差错,一年半载的再调去边疆不成问题。”
“多谢姐夫关照,敬姐夫!”王浚一饮而尽。
卫绣在一旁添酒加菜,卫恒望着他俩温馨的样子也很满意。
王浚再回来的时候,说书已经结束,两位小姐吃着饭后甜点有说有笑。
王浚的心情也是极好,道:“味道还满意吗?”
纤纤:“非常满意!这菜布得像是为姑娘家量身订做的,看来王公子精于此道。”
王浚张嘴欲言,又不知如何辨解,只O着嘴。
纤纤这张嘴…吃了人家的嘴也不软。
左芬桌底的手偷掐了纤纤的腿,道:“是挺合我们口味的,王公子吃好了吗?”
王浚:“好了,我们走吧!”
翌日下午,王澄派人来邀请王浚,晚上到他家吃酒,说是去恒山打了不少猎物。
王浚等着左芬放学,见纤纤也在,道:“两位小姐可有空?我三哥刚从恒山回来,打了不少猎物,还有只麋鹿,有没有兴趣尝尝鲜?”
“没兴趣!”纤纤转身就走
王浚扶着左芬上了车,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跟在纤纤身边,道:“恒山天池有种雪鱼,喝雪水长大,生长极为缓慢,七年才能成熟,肉色白如雪,味道极为鲜美。我堂哥家的厨师是前朝御厨,他片生鱼的刀功绝妙,鱼的身体都片了一半,但鱼还在蹦跳…他还擅长做鹿血饭,炙鹿的水平你在外面绝对吃不到,不去可惜罗!”
左芬从车内探出头来,道:“去嘛?仲思哥哥又不在家,你那么早回去也只能绣绣花。”
纤纤听到片鱼时就淌口水了,向左芬伸出了手,左芬拉着她上了车。
王浚得意的笑着,挥起马鞭往郭府去。
待两位女子回家换过衣服,纤纤身着黑色大氅,灰白色衣裙,暗色藤蔓纹,一身暗色搭配带着几分神秘感。
左芬薄施淡粉,把青丝随意的束在脑后,外披雪白的狐裘,水暗色的衣裙,露出的裙摆处缀了几片墨荷叶,腰上缠绕着几圈暗褐色锦带,锦带上系着白荷纹的香囊,身上没有任何饰物,平时看着单薄的身量,此番看来,我见犹怜中带着几分坚韧。
王浚赞叹了声:“小生有眼不识慧珠,左小姐原是蒙尘明珠呀!”
左芬欣然领受,外界传言她才高姿陋,在成名前,她很在乎外界评价她的容貌;成名后,容貌于她只是锦上添花。打不打扮也是看心情,看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