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宣扶左芬上车后,捧着木盒道:“左姐姐,这是我上次在恒山猎到的狐皮,让奶娘按姐姐的尺寸做了件袍子,上面的图案都是我画的,第一次做衣服比较粗糙,唯愿能为左姐姐抵御风寒,也不枉那些狐狸白死。”
左芬开心的打开盒子道:“好漂亮的袍子,图案很精致,我很喜欢。”
卫宣傻呵呵的笑。
王浚郁闷到不行…
左芬又道:“只是…为了女儿家的东西耽误课业,我余心不忍。”
卫宣赶忙摆手道:“不会的,我今晚就开始加紧学习,一定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他可不想左芬认为他是个纨绔子弟。
除夕夜,舅舅们携全家回门陪外祖过年,三个表哥和三个表姐妹,除了大表哥稍大些已成亲,还育有一女,其余都尚未婚配,年纪也和纤纤差不多,对纤纤都很宠爱,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她。纤纤第一次感到兄妹多的好处,每年都盼着春节和外祖大寿,可以和表兄妹们团聚,郭府也变得异常热闹。舅舅们见与唯一的妹子如出一辙的纤纤,也是份外喜爱,舅妈们都是贤良的女子,极好相处。
年夜饭过后,表兄妹们拉着纤纤到府外放炮杖,纤纤敢上阵杀敌,却对这样东西极为畏惧,总是捂着耳朵躲在哥哥怀里。
放完了炮杖,全家出动逛街,感受节日的气氛。街上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满城湮没在张灯结彩的喜气里。街上时常遇到舅舅们的旧友,久未见面难免闲聊几句,表兄妹们没有什么耐心,带着纤纤和仲思找乐子去了。
纤纤一行人逛街回来,长辈们已先一步到家,正围坐一屋守岁。
小辈们坐了一会儿,受不住闷纷纷散去。纤纤玩了一整天也累了,早已靠着仲思睡着了。仲思担心她受凉,叫醒了她,让她回房睡,他本也打算回房的,却被外祖母叫住了。
“你义父有没有说起过纤纤的婚事?之前博陵公送了一筐鲈鱼到府上,我还以为他看上了我们家纤纤,后来也没见他再来。”外祖母道
舅舅们满脸喜悦的等着他回答。
仲思皱眉:“回外祖母:义父、义母只得一女,舍不得纤纤远嫁,想把她留在身边。”
外祖母气不打一处来:“我女儿当年也才十五岁,我夫妻俩也只有一个女儿,被他个穷酸书生骗到了东吴,十九年来都没能再见着面…这个骗子骗走了我女儿,我也要把他女儿留在身边。”
外祖父扯了扯她衣服,用眼神瞟了眼仲思。
仲思心想着,把纤纤留在身边,那要怎么留?难道是跟表哥结亲?当下骇然:“纤纤还小,等她再大些,让她自己决定吧?”
外祖沉默认可,仲思回房。
外祖母:“你刚刚为什么拉着我?”
外祖父:“你这个老糊涂,仲思说:张悌想把女儿留在身边,那他要怎么留呀?”
外祖母:“招上门女婿呗。”发觉不对又道:“难道是仲思?”
外祖父捋了捋胡须点头:这个老狐狸,明着把女儿送过来给他养,还要派个义子跟着,他早该想到了。
年初二晚上,郭家几兄妹来了夜晏,这里的歌舞是全郡最有名的,这样的节日里已是人满为患,表兄妹们好不容易排到的座次,一行人欢快的欣赏着歌舞。
夜晏最大的雅间里,卫绣一家人轻裘华服围坐圆桌,除卫瓘夫妇奉旨进京伴驾,其余都回了安邑祖屋,年初二,一家子来晋阳访亲。
卫宣:“二哥,我想留在晋阳上学。”
卫恒纳闷:“为什么?幽州的夫子不好吗?”
卫宣皱着秀气的眉头:“也不是不好,小伙伴们嘲笑我像个小娘子,晋阳的书院善武,惯出武将,我想在这边磨练,如何做个阳刚之气的男子?在说了,三姐不也在这吗?也不用担心我淘气没人管教。”
众人掩嘴,这个弟弟粉嘟嘟的,长得比许多姑娘还俊美,幼时母亲时常拿卫绣的衣物哄他穿,还让不少亲朋以为他们家添的是个女娃。
卫恒对就读过的扬辉书院还是很认可的,道:“还须问过父亲。”
卫宣松了一口气,只要二哥同意,父亲就不成问题。
卫绣:“二哥哥有否听闻大晋第一才女左芬?”
卫恒:“当然有,怎么啦?”
卫绣:“这左芬与我同窗,她的才名无人不知,性子有些清高,相貌也还过得去。如今姑姑一个人在宫里无人照应,又没有子嗣傍身,何不让姑姑向皇帝进献才女,一则进献有功,还可与她相互照应;二则左芬相貌、性子都无法与姑姑比较,不会对姑姑造成威胁。”
卫宣愕然:“姐姐,左姐姐不适合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