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看着众人的站姿,在那保持着绝对的安静,绝对的服从,没有一丝怨言,心中一凝,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此处了。
“小崽子,你从今天起,就是十二班的第五人。算你们好运。今天来了新人,走,老子带你们尝尝新玩意”,那些木讷的门徒神色有了几分不自然,不过没有抵触,纷纷跟着他,踏地无声,唯有宁阙,尝试性的惦着脚,却仍显得格外清脆刺耳。
倏忽一下,李毒龙身影快了起来,如同猿猴般,在林间穿梭,上窜下跳,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一众人,非但没有半分放松,反倒越发焦急,速度越来越快,宁阙不到几息,已然远远落下,即使心有不甘,可是实力却摆在那,无力之感,顿然滋生。
眼看着,一道道影子消失在视野之中,回想起,往日军中一切,跟这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天壤之别,那些窜动的影子,都是落地无声,在林中攀爬,如同猿猴般简单。
只有他,努力的奔跑,连跨步都难,障碍丛生,速度根本加不起来,身体也在慢慢脱力,气喘如牛。
最后,视野中,只剩下两道身影,赫然是十二班的,都是刚才被踹飞的,不过也快消失在视野里。
宁阙有些孤寂,遥不可及的差距,激起了内心的血性,可是仍旧难以逾越,恁怂的翻过一个横栏身前的大墩子,左闪右避,一股疲倦之力,从心头滋生,踉跄的向前跌倒,努力的爬起来。
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
待到宁阙踉跄着,往前一步步踏出,眼前有着模糊的影子,看不清虚实,整个世界好像都要关闭似的,眼帘中的人影在不断的跃动。
“停。”
所有跃动的身影蓦然停下,如风般站成一排排,整整齐齐。
屁股上传来一股极大的推力,轰隆一声,整个人直接趴到在地,摔了个狗啃泥,还没等到自己从肉痛之中清醒,脱落大半的头皮又一次被脱着,整个人往前滑行,一丝丝血迹从头顶沁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阙因剧痛睁开眼睛之时,自己腹部之上,竟然被豁开一个口子,极痛,双手不自觉的往腹部拦去,好想将腹部那开闸的水龙头堵住,腹内好似有东西要被拽出来一般。
宁阙彻底清醒,一拳拳直奔自己,轰轰轰,眼前一个个少年,冲着自己腹部死命的殴打,拳拳到肉,血与肉混杂在一起,一口血沫吐出,一个接着一个。
“嘿嘿,小崽子,第一天来,望了跟你提个醒,晚了别人一个时辰,剜腹,拳击助兴,再来几次,恐怕那血院子里吊挂的人影就有你一个了。”李毒龙不紧不慢的说着,可是听在耳朵里,如同万丈玄冰,瞬间冰冻着温热的内心,跳都不跳。
宁阙彻底的心寒了,有些绝望,口中血沫子一个劲的往外流,如此下去,只怕死路一条,在所难免,猛的一惊,单膝跪地,口中血沫心子横飞,“求李堂主指条明路。”
李毒龙咦了一声,“小崽子,不错,还算有些头脑,换作那些个没脑子的家伙,也许不就只能当作灯油了。”
“这不过是个游戏,死亡的游戏,做不成,哼,死,做成的,化茧成蝶,以后人上人,大家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变强,变强,再变强,强者为尊,可是众位大多天赋却并不出众,甚至平庸,如何变得与众不同,高人一等?只有血与泪的磨练,生与死相随,抗不过,死路一条,这是你们自己选的路,可不是我逼你们的。”
“听好了,要想活下去,只有炼,往死里炼,别人吃饭,你炼,别人睡觉,你也炼,炼到死,也就差不多了。”李毒龙声音带着一股嗜血的癫狂,将站得笔直的少年们吼得浑身打颤。
“大崽子,给他上药。”
一个看起来要成熟很多的少年走出队伍,往前几步,一把扶住宁阙,仰平身子,看着宁阙露出的那一小截肠子,蹙了蹙眉,动手往内里按压而去,随后单手护住宁阙的腹部,一股孱弱的光芒湿润着腹部,翻开的皮肉平铺而开。
不消几息,竟然只有几丝血迹,不过那人满头虚汗,嘴唇干裂发白,一屁股跌倒在地,喘着粗气。
宁阙明显感觉到像火烧的腹部舒服了很多,忍不住呻吟了一下,不过戛然而止,深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躺在青草上。
“一,二”
宁阙一听李毒龙在数秒,想也不想,猛的站起来,一脸正色,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