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棕白的纯色骏马上,少年身着锦衣服袍,脚踩鎏金靴,腰悬士子剑,盘发竖冠,双手擒缰,自上而下俯视着贾穆,眼神中透露着多少的不可思议。
“贾伯肃,你这副打扮是领了城门尉么?”诧异的问询中多少携带着不确定,少年面色狐疑。
贾穆仰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淡然稍稍后退一步,拱手抱拳:“杨公子,穆今日为受忠明公所邀,履职北部尉。”
“哈!北部尉?”马背上的杨修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没想到西凉的无名之辈亦能入职城署。当即阴阳怪调讥讽道:“还是西凉人有手段呐!贾兄这般的人物竟也能入职北部尉。”
“贾穆惭愧!”嘴中说着惭愧,面上却全然没有异色。表情之淡定,竟然杨修有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说的话他不曾听清。
“你。”歪头瞧着贾穆,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杨修,忽然又顿住了,眼珠左右滚动两下,只自顾点了点头,兀自道:“也是。似你这般的也就只能为人手中质了。”
说完又讥笑的摇了摇头,不由感慨道:“可笑啊!似你这般的庸人,竟也敢觊觎我杨家。可笑至极!”
一言既出,贾穆身后四人皆是面色阴沉,同为凉州人,他们自然是力挺贾穆的。虽然贾访上次城外高呼替兄长贾穆求偶杨家小姐的事情,成一时之闹剧,却也获得了不少西凉汉子们的支持。
贾诩在凉州军中的威望,比之时下的李傕、郭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毕竟凉州悍勇之人繁多,而文士也就这贾诩一人闻名于世了!
即便身后的卫卒已经黑了脸,但贾穆神情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单手杵着腰间剑柄,默默的看着杨修,等他离去。
微微皱起眉头,显然上一次贾穆给杨修儒生羞怯的状态与这一次的反差极大。上次一碍于阿姊颜面才没有多言,此番本想好好讥讽一番,却不想这贾穆,浑若不觉泰然自若。
抖了抖马缰,终究杨修不想无理取闹,将事情闹大,轻夹马腹作势离去。口中也不由轻声嘟囔:“鼠辈贾文和当生怯懦子。”
“砰!”
下一刻,一只手臂豁然伸出,直直的箍住了马头羁,任杨修如何拖拽,只是纹丝不动。
“左右听令,请杨公子下马,北部尉例行寻查!”紧接着贾穆淡漠的声音传来,不夹带丝毫的情感。
身后卫卒先是一愣,随即轰然应命,在杨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径直将他拉与马下。
“贾穆,你想干什么?”霎时间面色涨红,杨修怒斥。
“杨公子,得罪了!”贾穆手握腰刀拱了拱手,道:“先前有人往北部尉备案有贼窃金,现怀疑你与此案有关,麻烦配合搜查!”
“贾伯肃!你敢!”眼眸圆瞪,杨修一脸惊恐!自己一个文雅儒士,岂能受如此欺辱!
然而贾穆却全然不见,只大手一挥,喝道:“搜身!”
“喏!”一声唱喏,当即四个粗糙的凉州汉子,便七手八脚的开始扒杨修的衣服,前后上下胡乱的摸索着。
“诸位、诸位,咱有事好商量。”眼看着左手护着的腰带已经被拽开了,右手捂着的衣襟也被扒拉了起来,杨修都快要哭了,连声疾呼。
“等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贾穆突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