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湖县城,安静了一夜,起初众人都还心惊胆战的,直到后半夜依旧无事,大家便也安心了。
城外的贾穆军大营,马玩幽怨的望着星火点点的湖县城,说不出的感慨。
他不知道贾穆为何要让自己在这里监察湖县城。
或许是他信任自己。
可又让杨修陪同自己一起,然而可恶的是,这杨主簿除了面对贾穆。对于其旁人,他都是一副搭不理的。
马玩原本还想询问他可有什么计策,一起破了湖县城,往洛阳去。
却不想,杨主簿只是随意摆了摆手,便自顾的钻到了营帐中休息了。
无可奈何下,马玩只得一个人在营帐外瞪着湖县城,看了半夜,才意兴阑珊的回去休息了。
可他感觉刚合上眼没多久,便有扈从前来唤他起来。声称,湖县方向有动静。
而一个时辰前
湖县城东门,当城墙上十数名戍卒围拢在一起,惬意偷喝着小酒的时候。有一群数百人的精锐悍卒,却已经悄悄的猫到了城垣下两角。
手中铁钩绳索,轻悄的甩到城墙上后,悍卒们背负环首刀,腰悬弓弩,口中含枚,悄无声息的摸了上去。
城楼上的戍卒,此时正聚拢在一起,谈笑风生,言语调侃着西城楼上的众人今夜怕是不得安宁。
有几个老卒还得意的向众人炫耀,他们的通天手段,得知西城危机后便作着轮值到了东城来。
只引的数个新卒连连称赞,说什么,英明神武,必有富贵之类的漂亮话。
然而,还没等老卒再开口炫耀,一众机扩声响起后,整个城楼上就再也没了声音。
围拢成圈相谈甚欢的戍卒,尽皆到地没了生机。
讥笑的踢了一脚方才笑的最大声的老卒,王双果断的摆了摆手。随即一众精锐悍卒,都分头行动起来。
城楼上的火把瞬间点亮,王双手持着火把在楼阁下左右使劲晃动了数下,接着便瞧见城外黑黝黝的晨暮色中,黑影一点点变大。
放下手中的火把,王双立即向城下而去。此时城下,夺门的士卒,已经完全将东城门控制住了。
按照他的吩咐,悍卒们也留了一个活口。王双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单手提着立在一旁。
不多时,大门洞开的城门便涌进了大量的兵卒。
勒住马缰,贾穆看向王双手中耷拉着脑袋的戍卒,“你放心,带我们去李暹的府邸,饶你一条命!”
闻言,那戍卒自然是连忙点头。贾穆看你向王双点了点头,便将他放了。
殷勤的领着贾穆等人一路,直奔李暹府邸而去,领兵卒直接围堵住府邸的前后门。让王双领着那士卒,去军营中招降兵卒。
贾穆在候选的陪同下,站在李暹的府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敲响门扉。
“谁啊!”
府邸内的仆人凌晨天还未亮之际,便被人惊扰,自然是心中不乐意的。
揉着惺忪的眼睛,甫一将大门打开,便被人一脚踹倒在地。紧接着就是蒲扇般的大手,上去数十个嘴巴,直接把仆从扇的呆住了。
抬了抬手示意候选停下,贾穆也不啰嗦,“带我去见李暹!”
那仆从愣了数息才回过神来,机械般的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领着贾穆等人直奔李暹的后宅去了。
前院瞧见况不对的奴婢已经将况告知了李暹,此时他也仓促的从榻上爬起来,慌张的跑了出来。
刚出房舍,便瞧见一堆人明火执仗的涌了进来。
停在原地看着边围拢一众悍卒的贾穆,李暹怔了会神,才喟然长叹。
“当初叔父曾说贾伯肃将来注定不凡,我还不肯相信。我以为你只是借了贾文和的威名罢了。没想你真的厉害。”
这时李暹似乎也冷静了下来,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裳,他看向贾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反抗。”贾穆微笑道。
“没有意义,事到如今,既然败了就认输便是。”
不置可否,贾穆也没有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如果让你书信给李桓,你有没有把握劝服他。”
目光凝视贾穆,李暹沉默良久,悠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多大把握,他是大司马的从弟,心很高,我的劝降书信,对他而言,只是懦弱者的自救。”
笑了笑,贾穆其实也想到了。当初李傕反攻长安后,控制整个长安朝廷的威势是如何的令人羡慕,作为他从弟的李桓,定然也早就心中妒忌了。
这种人恐怕才是对权力最渴望的人。
“你现在书信一封,就说湖县城遭到了我先锋军的攻击,让他派人过来营救,你愿从此以后只遵从他的调遣。”
从李暹刚才的话中贾穆已经猜出,他们各自之间其实是独立的,李暹应该是并不听从李桓调遣的。
默默的盯着贾穆,李暹并没有立即依言行事。
“你没有选择,你现在听从我的,我可以保你在关中安享富贵。若是不听,杀了你,我照样可以攻下弘农。”
稍倾犹豫后,李暹面无表道:“我可以去写,但你先令人将我的妻儿送往关中。”
“可以!”
贾穆爽快,李暹也不再多说,留一队人在此看着他。便自己转,去做别的事了。王双去军营接管其他兵卒。
贾穆让候选领兵出城将马玩等人接回来,自己索就直接大次次的到了隔壁的县令署衙,升堂坐了下来。
让厨匠弄了些吃食,贾穆饿了一夜,这个时候恰好是朝食的时间,先弄点吃的再说。
看着湖县以往的简牍,贾穆一遍喝着粥,一手握着烙饼。吃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