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三手指着幽暗的巷子深处道:“一直朝前走,然后向右拐,你会看到一个狭长的甬道。出了甬道,就跨过了盘龙山,也就离开了杨庵镇。”
袁宏闻言,顾不得言谢,立即牵着梁允儿奔向甬道。
甬道又湿又滑,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那晦暗无光的恐怖氛围。梁允儿从包袱中取出一根蜡烛,并用驭梦术中的“生火技”将其点着。袁宏接过蜡烛,高举着,扯着梁允儿步步深入。
甬道虽不是很宽敞,却延绵不绝,难见尽头。其内的腐臭味与尿骚味差点将俩人熏晕了过去,那“咯吱吱”的尖叫声令人浑身起疙瘩。袁宏仔细瞧了瞧四周,只见地面上有许许多多的小石块,石块间还横搁着一块长长的木牌,上面写着“此洞禁入”四个异常显眼的大字。
一边继续深入,袁宏一边抬起头来仔细张望。一眼瞧上去,洞顶的石块仿佛瞬间便会坠下来似的,看来,该甬道已被弃用,因此,多年失修,隐患极大。
忽然,一不留神,袁宏一脚踩在了软溜溜的东西上,仿佛被抓住脚似的,差点绊倒。他蹲下身子,用蜡烛照了照,这才发觉,那软溜溜的东西竟是个女子死尸!
死尸紧挨着一块沾满血迹的大石头,此刻还没有腐烂,从其面庞和妆扮风格可以看出,该女子还是个花季少女。少女头发蓬松,呈雪白色,比梁允儿的还要长。蓬松的头发下,依稀可见她额头上的伤痕与斑斑血迹。
他不禁暗道:奇怪了,怎会有少女死在这个地方?不对!
顾不得多想,他将蜡烛交给梁允儿,连忙掀开死者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一番。
梁允儿一边举着蜡烛,一边捏着鼻子,看起来很受煎熬。
袁宏将死者的衣服盖回,无力地直起腰来,蓦然愣住。
见袁宏如此生气,梁允儿轻轻推了推他:“师兄,到底怎么了?”
袁宏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名少女是被奸杀的。”
梁允儿十分不解,道:“你怎么知道的?谁会那么傻,跑到这个地方等着做坏事,再说,女孩子也不敢钻进如此恐怖的甬道里。”
袁宏再次蹲下身掀开少女的上衣,慢道:“你瞧,死者的胸口有多处抓痕,可见她在临死前,要么与人打架留下了对方的爪印,要么在对暴力行径做出反抗,仓促间被暴徒抓伤了身子。还有……”
“还有什么?你快说啊。”梁允儿见他吞吞吐吐,着实有些不耐烦。
袁宏觑视了梁允儿一眼,支吾道:“刚才……我掀开了她的下衣,很显然,她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凶手施以暴力。此外,她的额头上虽然有伤,却似乎不是致死的缘由,依我看,那是在她死后,凶手故意凿上去的。”
梁允儿瞅了一眼少女,含羞道:“你这么肯定?脑袋是人最暴漏,同时也是最脆弱、致命的一个地方。一不小心,被甬道里的一块松落的石头砸中脑袋,一样也会死。你瞧瞧,石头上还有血迹呢,她的脑袋下也有一小摊血迹。”
袁宏抚了抚梁允儿的肩膀,温声道:“你说得有道理,可对她却不适用。刚才我已仔细检查了她的手和脚,发现她脚底板的前半段竟有厚厚的一层茧,五个脚趾也是如此,而脚底板的后半段却没有,手上也没有。”
梁允儿将死者的散发拨向两边,使其露出整张脸来:“这能说明什么呢?她的姿色虽然不错,脸却有些粗糙,看得出来,是饱经风霜的农家女子。一个农家女子,难免需要做很多活,脚上有茧也很正常。”
袁宏摇了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只是做些寻常农活,不可能脚上有茧,手上却没茧,就算天天挑重物,应该脚后跟也有厚厚的茧才对。因此,在我看来,只有一种可能,这名女子应该来自某个我们未曾听说过的门派。这个门派可能位于百里之外,也可能位于千里之外,甚至还要更远。”
梁允儿也不作声,像在想着什么心事。或许,她听到了千百里之外几个字,由此联想到了自己也是漂流他乡。若将死者与自己联系在了一起,她自然会感到无限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