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时的认知也应该趁机一网打尽,只是离婚确实太便宜了池明俊,谁知道他日后又会不会翻起新的风浪来?
不过谁也不是朗香梅肚里的蛔虫,她到底怎么想的无从知晓。
慕清时扯了下嘴角,对忿忿不平得辛从筠道:“你可以理解他俩是真爱,老太婆还是舍不得送情郎进监狱。”
辛从筠撇了撇嘴,“这可是要她命的情郎,就这还舍不得呢?”
慕清时笑了笑,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不免想到了多年前朗香梅对自己父亲的残忍,虽也知道可能在那个时候,父亲已经活不了几天了,但是她还是动手拨掉了他的呼吸机,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两相对比,她对池明俊不可谓不仁慈啊。
慕清时的心情瞬间变得坏了起来。
辛从筠敏感得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黑呦呦的眼睛关切得望着他,“你怎么了?”
慕清时不愿说,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回家?”
辛从筠想了下,犹豫了下才道:“我还是去陪陪你妈吧。不管怎么说,遭遇了这么多事,她到底是个女人,总会受不了的,我陪她说说话散散心吧。”
慕清时扯了扯嘴角,“你这当儿媳当得还挺尽责。”
辛从筠叹气,“那怎么办,再怎么怨恨再怎么有隔阂,她始终是你母亲,血缘关系又割舍不掉。等将来她老得走不动了,还得是我们来尽孝呢。”
慕清时没说话,倒还是开车跟随在了朗香梅的车后。
只是到了目的地,辛从筠下车的时候,他才来了一句,“她可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辛从筠知道他或许是不满朗香梅就这么轻易放走了池明俊,解了安全带凑过来亲了亲他的下巴,“好啦,你去忙你的吧,我这边要是好了,我就让李叔送我回去了,省得你跑来跑去的。”
慕清时简单得嗯了声,看着她下了车,扶着腰走进了屋内。
他在原地坐了会,十来分钟后,才驾车离开。
辛从筠去厨房倒了水,想了想往里搁了点白糖,然后端着往楼上走。
管家老李正在打包着池天娇的行李,小姑娘大概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漠然得坐在轮椅上,等待着时间的到来然后被扫地出门。
她见辛从筠上楼来了,看着她的眼神似没有小孩子那样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怨恨。
辛从筠没有同她说话,她现在倒有些怕了这些孩子们,她一度以为熊熊够早熟了,见识了池天娇和东安忆后,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跟她们比起来,熊熊简直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她径自去往了朗香梅的房间,敲门没有听到朗香梅的声音,便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朗香梅坐在窗前发呆。
辛从筠将热水递过去,“妈,喝点水吧,我搁了糖呢,甜的。”
都说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朗香梅没有动,只是淡漠得道:“好戏都演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辛从筠笑了笑,“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做,便想着陪陪你。”
“不用了。”朗香梅依旧看着窗外,“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还未等辛从筠回话,她拢了拢身上披得丝巾,“这大概是所谓的报应,像我这样的人,便是注定了要孤独终老的。”
辛从筠看着她的侧脸,发现以往她以往光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纹路,看起来老了好多,她轻轻叹口气,将手中的水杯放置在一旁,然后道:“怎么会?你还有我,有清时,有熊熊,还有小孙子……”
她摸了摸肚皮,“我们都会陪着你,怎么会孤独终老呢。”
朗香梅猛地扭过头来看她,眼圈微微泛红,“你别安慰我了,我这样的人,你们还愿跟我相处?”
辛从筠干脆实话实说,“你始终是清时的妈,血缘关系是割不掉的,我无法劝清时跟你亲蜜起来,毕竟未受他人苦,便不好劝他大方放下过去的芥蒂,虽说可能你们不能像寻常母子那样,但他也不是没良心的人,始终是要养你老的。”
朗香梅笑了,笑容是苦的,“是啊,就是因为这血缘关系割不掉,他才没法扔下我不管……”
辛从筠立在她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朗香梅又问道:“那你呢?是不是看着我烦着呢,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来应付我。”
“以前或许有点吧,毕竟你也看我不顺眼,我又不是感受不出来,”辛从筠从旁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了,“我也是个骄傲的人,做不到拿热脸来贴冷屁股……前段时间倒是觉得你变得可爱多了,买东西都会给我备上一份,人心都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