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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出生那会儿,就被批命克亲,父亲出去打猎,被野猪给咬残废了。
八岁上,亲妈生弟弟时难产,又差点要了命,后来一直卧床不起。
到了夏天,祸从天降,一场泥石流活活埋了房屋和爹妈,她当时背着弟弟割猪草不在家,侥幸保住了
小命。
后来,她和弟弟只好跟着爷爷奶奶过。跟大伯一家同吃住,被伯母磋磨便成了家常便饭。
八年后,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她也已到出阁年龄,却不想“命硬克亲”一说,传遍乡里,没人家敢登门提亲。
同村韩家的小儿子,为求取功名,读书刻苦,还没来得及赶考先把身子给熬坏了。
韩家人急坏了,四处求娶姑娘冲喜。
村里人家都不愿嫁,只有她伯母像送瘟神一样将她嫁给了韩家小儿子韩奇。
所幸的是,她嫁过去后,韩奇的病奇迹般的好转了。
但她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婆家就矛盾丛生,婆婆也在嫂子的挑拨下,对她转变了态度。
相公在县城上学,她在家中的日子很不好过。
她弟弟一直在伯父家被当牛马使唤,十几岁时为给她撑腰,而痛打了相公的哥哥和侄子,结果被打成了重伤,娘家伯父伯母不愿搭救,竟活活疼死了。
更为倒霉的是,她几次怀孕都因辛苦劳作而流产,二十多岁还未能得一男半女。
最后一次科考,相公终于金榜题名。本可以苦尽甘来,没想到喜讯传来时,正在溪边洗衣的她由于眩晕,摔入河中,头磕破在河底一块七彩鹅卵石上,死了……
……
“娘子,娘子?”
忽听耳边相公在唤她,沈茜猛地回过神儿来。
“你没事儿吧?怎么哭了?”相公关切地看着她。
“我、我……”
沈茜泪水盈盈地看着相公,不知该说什么。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
“病都好了,再不上县城去读书,只怕来年要考不上秀才了……”
相公笑着,刮了一下沈茜的鼻尖。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本来想缓几日再去,可是,今早正好有去县城的马车……”
沈茜望着相公年轻帅气的笑脸,心里顿时一片柔.软。
她抹了一把泪,坚定地说:
“嗯,相公你放心去读,只要考中秀才,一切就都好了。”
……“当然会好的。”沈茜在心里说道:“因为,我已经不一样了。”
她可不仅仅是重生回了十年前,只有沈茜自己知道,一种奇特的变化,正在她身上生根发芽。
只是,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鸡叫三遍后,沈茜利落地穿上衣裳。她得早早起来张罗一家子吃早饭,还得打点相公的行李。
送走了相公,沈茜又里里外外忙活了一阵儿,这才想起,早晨塞到木盆里的床单还没洗。
那床单上面有自己初夜的落红,她可不想让别人看见说闲话。
趁这会儿河边没有什么人,赶紧端起木盆,向河边走去。
穿过一片树林,来到河边,沈茜放下木盆,拿出床单来,刚要洗,却瞥见河边一株在乡下牛羊都不吃的野草,名叫九节草。
乡间野草多,往常沈茜根本不会注意它,可今日不知怎么的,她瞥了一眼,脑子里就冒出来一个念头:“九节草的第二节和生姜红糖同煮,可医治宫寒。”
她轻轻甩了甩头,将蠢蠢欲动要从脑子里冒出来的知识又压了回去。
“等一等哦,还没有到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十年了,我可是都还记得呢,那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沈茜向着不远处树林方向挪了几步,紧接着,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女人又是欢喜,又是痛苦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