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媳妇,你啥意思?”
第二天早上,沈茜正在灶房做饭,大郎媳妇脚下带风闯了进来。
她是来找沈茜算账的。
昨晚她一回家,就被大郎劈头盖脸收拾了一顿。
后来得知,她出门寻捣衣槌的时候,沈茜跑到她家去找她,说是请教做什么野鸡。结果让大郎误以为她去偷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捶了一顿。
所以,这笔账就算到了沈茜头上。
她一进门就一手叉腰,指着沈茜的鼻子叫骂道:
“你这个小贱货怎么这么阴毒?”
“你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趁我不在家去找我,这不是明摆着要害我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要是以前,沈茜早吓得张皇失措,语无伦次,独自躲在角落里哭去了。
可是现在,沈茜早已不是十年前的沈茜了。
现在的沈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沈茜回头看了一眼气得像炸毛了的母鸡似的大嫂,暗暗冷哼了一声。
她揭开锅盖看看粥,又将灶火的柴往里推了推,才不紧不慢地说:“没有啊,我确实是想请大嫂帮忙,还好意想分大哥大嫂一碗野鸡肉的,哪知道大嫂那个时候不在家?”
“你想请我帮忙?不会放着白天来?那么晚做什么野鸡?”
“你就是存心要害我!”
大郎媳妇见沈茜这种态度,更加生气了,暗想:
以前,这小贱货被我一骂,吓得都不敢抬眼看我,今天是怎么了?
沈茜淡淡的:“大嫂,你看你说的,你平日待我那么好,我为啥要害你呢?”
“我……”大嫂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力啊。
“不过,大嫂昨晚那么晚,到底干啥去了啊?”沈茜故意一脸好奇地问她。
“我……”
大嫂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个软弱的弟妹嘴皮子这么厉害。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故意扯开嗓门叫嚷开来。
“哎哟,气死我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跟野男人通奸不说还故意陷害我!”
她故意把音调拖得长长的,尖利的嗓门,在大清早听起来格外刺耳。
王氏早上起来,伺候着老头子洗了脸,正坐在上房屋,等着小儿媳端早饭来呢,结果就听见灶房里传来老大媳妇杀猪一般的叫声。
“这又咋了,大清早的,闹的是哪一出啊。”
王氏嘀咕着就出了上房。
来到灶房一看,大媳妇手叉着腰,在骂小儿媳妇呢。
她狠狠瞪了一眼大郎媳妇,沉声说道:
“你昨晚干啥去了?这大清早的,又跑来闹啥幺蛾子呢?”
大郎媳妇一看婆婆来了,又见公公正要出门,忙喊住,叫他过来评理。
韩老汉本不想插手婆娘们之间的破事儿,但看老大媳妇那副样子,以为出了啥大事儿,赶紧背着手过去看看,到底啥情况。
大郎媳妇一看公婆都到齐了,心想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小贱人扳倒,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吗?
她忽然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昨晚,二郎媳妇跑我家找我,我不在家,大郎以为我偷人去了,害得我被捶了一顿。到现
在我的浑身还疼呢!”
她又狠狠瞪了一眼沈茜,说:“我可没偷什么人,我去找罪证去了!”
“罪证?你找什么罪证去了?”王氏有些莫名其妙。
大郎媳妇瞥了一眼婆婆的神色,添油加醋说道:“我昨天到林子里溜达,看见这小贱人和一个野男人正在……正在……通奸。哎哟,羞死我了,我都说不出口!那场面简直……”
韩老汉和王氏一听,脸色微变,神色讶异,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二郎媳妇嫁入韩家也有些日子了,她是个什么秉性,如何对待自己和二郎的,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像能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儿啊。
韩老汉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王氏想了想,冷冷盯着大郎媳妇的眼睛:“大郎媳妇,你红口白牙不要胡说啊。二郎媳妇可不是那样的人。”
大郎媳妇就知道公婆可能不相信自己的话。
她拿出昨晚林子里捡来的捣衣槌,在公婆面前晃了晃,笃定地说:“爹,娘,我可没有胡说啊,你们看,这就是证据,这是她偷情时,落在林子里的捣衣槌!”
这个捣衣槌她昨晚被丈夫打都没敢拿出来,就怕丈夫老实不想生事阻止她,这一刻总算派上了用场。
韩老汉和王氏原本不信二郎媳妇会做出那种事。
可是,看到大郎媳妇说得振振有词,而且还拿出了证据,再看二郎媳妇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他们也有些动摇了。
韩老汉的脸色就由黄转青,看着沈茜的目光里顿时满含冰霜。
婆婆拧着眉,沉着脸,质问道:“二郎媳妇,你,你真的做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