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书南面容不显沧桑,身形也依然挺拔,但眼神和话语却都有着饱经世事的深度。
他的话,路唐安自知不能完全知解与经历和时间都有关系,所以也不再缠着他追问,只是一心期待,这一夜能尽快过去。
“云伯……我想明天……”,路唐安有些害羞,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明白说出自己急切想见到她的愿望。
“少爷,我明白您的意思,不用觉得害羞,你这样的年纪,能遇上爱,是最美好不过的事情……那明天路总和太太离开后,我带您去那里”,云书南神色无常,话也说的恭敬,并没有要借机逗弄自家少爷的意思。
“好!那就一言为定!”,路唐安眼眸闪光,面露喜色,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度。
好在房间足够隔音,这样的音量,外边的人如果不是刻意附耳在墙面细听,一般是听不到的,不然惹来了爸妈的询问,又得好一通撒谎。
“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云书南说着便站起身子,等着少爷的批准。
“好,那就明天见~”,路唐安也礼貌起身。
云书南没再言语,浅笑一下,从容朝着门口走去。
“云伯!谢谢您!”,路唐安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鬼使神差的又喊了这么一句。
云书南听到这话,身影明显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姿态,回头淡淡回了句:“少爷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在路唐安感激的目光中,开门离去。
这句话,路唐安常说,但其中所蕴含的感情,却不只是五个字那么简单。
十八岁那年,云书南做了路唐安爷爷的司机,后来,路川承袭父位之后,他便成了路川的司机。
只不过,他在路川身边时间并不算长,因为三年后,路唐安便出生了,经过全家商讨决定,守护小少爷的重任只能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守护,便是十九年。
十九年,在这漫长岁月,四季轮回之间,路唐安已经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孩长成明朗如春的青少年,而云书南,不染胭脂香、至今未婚娶。
这一份情谊,即使是年纪尚轻的路唐安,也知感恩。
那一夜,路唐安睡得并不踏实,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总是在即将入眠时猛然惊醒。
醒后,下意识便去摸枕下的信封,摸到那熟悉的质感后,方才松一口气,继续闭眼催眠。
可不过半小时,仍会再次惊醒,醒了后,还是那一套动作。
如此反复几次,他竟然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争气,这么折腾下去,明天一定是一双大大的熊猫眼,到时候还怎么见她啊……
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把信封从枕头下摸了出来,揣进了睡衣内侧的左上方位置,紧贴跳的‘噗通噗通’的心脏,又摆了个最安稳的姿势,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其实他知道,不会有人深夜进他的卧室,更不会有人来动他的信封,是他自己的缘故,竟然怕那信会生出翅膀自己逃走,又或者逃走之前,把他脑海中背的熟烂的地址也给带走。
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在梦中也没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