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是带着贺大夫回来的,程嘉余看到时还有几分反应不来,秦嬷嬷只当是又病了一场有些呆滞,立时嚎了一声,“我的好小姐啊,元喜说你昨儿个又烧了,我今天一大早就起来跑去贺大夫家领人了,不想贺大夫出门看诊,等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你可还好?”
程嘉余本就脸色虚弱,不做反应秦嬷嬷也不见怪,对着贺大夫说,“贺大夫快给看看。”
贺大夫上前,一如往常的搭上程嘉余的脉。
秦嬷嬷开始絮叨元喜,字里行间都是谴责。
“元喜也真是,元秀不过回了趟京,你就在小姐跟前照顾不好,才一日的光景你竟又叫小姐的病重了几分,果真是笨,改天得叫小姐把你发卖出去才是……”
程嘉余垂着眼睛,精神不济的样子,任那贺大夫皱眉把脉,脑子里回想着前世。
秦嬷嬷,她记得,是程家派出来陪她养病的主事嬷嬷,后来又被招了回去,还有那个元秀也是,只是最后留在她身边的只有元喜。
秦嬷嬷本家就在这旁边的村子,来到这向她求了恩典,说是自家老二媳妇刚生了大胖小子需得长辈一道看着。她原本性子就软和,想着秦嬷嬷又是二房的魏氏支给她的,索性就应了,因此秦嬷嬷算是不常在她跟前的。后来像是因为元秀求恩典回了月牙胡同,就也求恩典回去了。
身边离了人,魏氏也没有再派人过来,她就住在这小小的庄子里仿佛被人遗忘了。
可程家对她,真是仁至义尽了。
纵然就像真的遗忘了她,可后来程家遭殃,却还是有人提前隐秘的来到庄子里护送她离开。
而那两个人是程家求来救她的。
贺大夫诊完脉只道是病情反复,怕是受了惊,又受风寒侵扰,又写了张单子,程嘉余看了几眼,觉得和往常吃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前世查过,方子没有问题,贺大夫虽然医术一般,开的方子却也中规中矩,医德是有的。那么方子没有问题,她该从哪里入手?
秦嬷嬷见她多扫了几眼方子就笑,“小姐看方子作甚,难不成小姐还看得懂?”
程嘉余收了眼睛,声音虚弱,“嬷嬷想多了,不过是看看和往常吃的方子有什么区别罢了。”
秦嬷嬷还是笑,“那小姐可看出什么来了?”
程嘉余摇摇头,“倒是什么也看不出。”
秦嬷嬷笑的更甚,“真叫小姐看出什么来,小姐往后不就成大夫了?小姐又不是大夫,看了倒也没用。”
藏在语调里的是有些轻蔑的打趣,程嘉余没有理她,起身要回院里,几分疲惫的样子,“嬷嬷帮我送送贺大夫,我有些晕想要困觉。”
秦嬷嬷的笑僵了僵,对着程嘉余离去的背影剜了几眼,然后送了贺大夫离开。
秦嬷嬷轻视她,不过见她在程家失势。从来都是见风使舵的人,何况不久她就会离开,她根本不必在意。
等回了房间,程嘉余是真的有些困觉了,想了想还是招了元喜到跟前。
“往常是谁去抓药的?”
程嘉余倚靠在床上,拿了本游记,似是心不在焉的问。
元喜却红了脸颊,“是陈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