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对着钢化玻璃喃喃自语,看窗外月光依旧朦胧,他也朦胧。
老闷没说话,窗外却在倏尔之间传来了阵阵歌声,好像一场绮丽的梦幻:
我要你在我身边
我要你为我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人心慌
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
那声音很动听,给人以七月上的燕子在求偶的错觉,夜风悠扬,南国心神荡漾:
“这是谁在唱歌?”
老闷翻身坐起来,两个人来到了窗户边上,看到不远处就在月亮下面,那是女病患的宿区。
歌声正是从那传来的,最顶端的病房,亮着一盏灯,窗前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隔着窗帘,让人捉摸不透。
老闷叹了一口气,好像认识这个声音:
“是她,她叫茶茶。”
南国有些好奇,这女人的声音很动听,让他有想要了解的想法:
“茶茶?她也是疯子吗?”
老闷摇摇头,好像很惋惜:
“她只是个可怜人。”
“怎么说?”
老闷摆摆手回身坐在床边,支起了胳膊才说:
“别惦记了,去过那的人都在后花园呢,最高的草都齐腰了。”
南国最后看了一眼那道身影,回身也坐了下来,老闷又问:
“说说你的事吧,怎么就有人要害你了。”
南国觉得既然同住屋檐下,自己又满心愁苦,还不如和盘托出,老闷看着还算靠谱,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
老闷听着听着,对故事本身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转过头看向南国问:
“你碰到那个玩捉迷藏的傻子了?”
南国点点头,老闷的脸色立马变了:
“你可离他远点。”
“怎么回事?”
老闷叹了一口气,跟南国讲起了傻子的过往:
傻子就叫傻子,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自打他来了这里,男院区这再也没有极端病患了。
因为所有的极端患者都让傻子送到了后花园,那里的墓碑有一半是出自傻子的手笔。
傻子喜欢和人玩捉迷藏,只要不发病,倒也没那么吓人,但确实智力有限,所以除了服药治疗之外,医生并没有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其实主要是因为降不住他,傻子一个人顶六个警卫,大家看他这么傻,也不轻易动手,索性就随他去了。
至于傻子到底是怎么变傻的,大家众说纷坛。
有人说傻子是天生的,也有人说是因为一个姑娘。
这很可能只是一种美好的猜想,因为大家认为在一个男人的故事里,总会伴随一个美丽的姑娘。
猜想里,那个姑娘应该很美,但她看不起傻子,可傻子却喜欢她,死缠烂打。
于是姑娘在无奈之下开出了一些苛刻的条件,比如: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傻子家不怎么富裕,姑娘这话就是在堵傻子的嘴,想让他知难而退。
可傻子不愿意放弃,他执意要娶这个姑娘回家。
姑娘说这些条件一个都不能少,车和房子倒还好说,可后面还有一条呢,傻子父母的身体还很健康,怎么也能活个几十年。
姑娘觉得自己很聪明,看傻子陷入了沉思,这就转身要走,可刚回头,傻子就把她拽住了:
“车和房子都有,父母双亡这条,你缓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