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无良教流氓,师尊说的没错。
东山柳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高耸的眉心,心里将贾湖刻和他的师父骂了个遍。
“咳咳,那个,我师父好诙谐,你不要在意。”贾湖刻脸上也有些过意不去。回想起来刚才自己的动作,真是快如闪电,毕竟最懂师父的,是我这个大徒弟。
东山柳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此间事了,我也不做叨扰,告辞。”
“东兄,我也有事需去城中面圣,你能引我前去?”贾湖刻问道。
“如此,你我一并前往便是。”东山柳答应。
贾湖刻轻轻一笑,与他并肩而立。
东山柳诧异的看着他,“我刚才是不是说…”
贾湖刻并没有看他,点头道:“是,你说了。”
东山柳想捶死自己,不久前自己还说有要事前往城中,不便透露,结果贾湖刻三言两语,便看破了他。如果此事传将出去,堂堂剑圣高徒,恐怕在江湖中没什么面子了。
心里叹了口气,说道:“道长请。”
贾湖刻说道:“你且等我。”回身进了殿后小屋,不多久手里拿着拂尘,背着一把剑返了回来。
看着他一副道貌岸然世外高人的气质,与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也许,这便是师父曾经说的,道法自然,无拘无束。
“走吧,”贾湖刻冲他笑笑,迈步在前面走着。
东山柳看着他前行的背影,个子不高,戴着一顶芙蓉冠,亦步亦趋。
突然他目光一震,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原来他也有剑,军器监周廉铸造,第一代词牌造物,赤岩铜精打造,剑身长三尺五寸,剑柄一尺二三,重十二斤六两,剑名——破阵子。
“子时正。”远处传来报时。
侍香力士将金纹银勾的御香,交与礼部尚书李云修的手中,李云修执香上玉台,跪于帝身后,大声说道:“皇恩浩荡,万民得安。”
太监刘贤欲上前接过,皇帝瞥了他一眼,刘贤心中明白,便立在一旁低头随侍。
皇帝接过李云修手中御香,来到香炉前,面向南方,摇摇一拜。刘贤唱道:“敬天地,国运昌隆—跪!”
城下扑通扑通,出了护卫的军兵昂首挺立。万民跪倒,随皇帝礼拜。
“起—”
皇帝再拜。
“叩祖宗,保佑国祚—”
万民叩首,口颂列祖列宗。
“起—”
皇帝三拜。
“拜英烈,护佑国安—”
万民再叩首。
“起—”
万民起身,山呼万岁。
皇帝坐上龙椅,一挥手,李云修会意,上前面对民众,大声说道:“开城门!祭祖宗!”
城下禁军小校得令,开启城门。崇武门主门高六丈,阔十丈,两侧门略低于主门,高三丈,阔五丈。
此刻万民通行,禁军两侧引导护卫,人流涌动,全然无阻。
李云修回身禀告,“陛下,万民高呼万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皇帝微微点头,起身看着城门以下,民众手里打着灯笼,三人成群两人一伙,汇成一道河流,直奔城西南而去,也有星星点点流入城东南。
“陛下请安心,禁军豹韬卫,列于大道两旁,即使百姓祭拜完祖先,也可平安回城。”禁军豹韬卫将军陈路先拱手说道。
皇帝颌首,背着手,远眺着城外星火。
以往每年正月十五,未时百姓用过茶饭,自行出城祭拜先祖。
先皇在时,不注重祭祀之事,每每交由越国公代行。
上行下效,大多数百姓也不甚在意,致使城外祖坟成了荒草地。
李云修看着皇帝的身影,心里欣慰,圣上一年比一年成熟了,此次万民祭祖,深得民心啊。相信再过些时日,必成雄猜之主。
皇帝带领百姓祭拜,古之罕有。
而且,第三拜,拜的是本朝英烈。
少帝三年前用兵,大破西斯庭,夺回西线城池郡邑四十六,将西斯庭皇帝赶回冻土以西。
从此西斯庭与大明,以冻土为界,各安国事。
万民沸腾,不仅是得见皇帝,更多的是,对皇帝的敬服。
五军都督府,查验房。
此时里面站了四五个人,雷易一看都认识,有都督同知藏生,符阳明,都督佥事符宣明,藏成。这四人是曹无量的左膀右臂,另外还有一人,身穿大红蟒服,头戴乌纱,腰间挂着一把长刀。那人冲雷易点头,雷易也点点头,并不认识他。
曹无量往里走,嘴里喊到:“陈敬,备刀。”
陈敬应了一声,双手托着一个暗红色木盘,里面摆着各种精致细微的刀与银针,镊子。
曹无量边在一旁洗手,边和雷易说道:“那边四个,藏生、藏成、宣明、阳明,你都见过,右边这位你看到了吧,他可是贵人。”
雷易不解。就听那人开口说话了,“曹公休要取笑,咱不过是小小的指挥使,不及曹公一二。”
“洪逸,你也甭和我客气,堂堂无夜卫都指挥使,夜里的阎罗,皇帝的耳目。”曹无量擦擦手,笑着说道。
雷易行礼,“不知是从龙都指挥使,小人雷易,怠慢了礼数,上使不要见罪。”
这句马屁很是受用。洪逸摆摆手,算是认识了。
“雷易,你可别随意和洪指挥搭话,圣上的耳朵可听不进你的溜须拍马。”藏生笑道。
洪逸也不搭理,只看着曹无量的动作。
曹无量早换下了蟒袍,现在穿着一件石青色的圆领长衫,一边看着器具说道:“我们势同水火,才能国家安宁。”
“曹公何出此言,洪逸早听闻曹公大义忠烈,素来敬仰。”洪逸对这句话也不解释。
“好啦。老夫自知,洪大人也知。”曹无量淡淡说道:“这长刀有长刀的用处,银刀有银刀的做法。为一件事,一把刀也许解决不了,相互代替使用,遇事可成。”
洪逸点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