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幽朦与张筠柔一同出了椒房殿后,一路缓缓而行,除了颂挽,皆远远跟从,上官幽朦愿意陪张筠柔走这一趟,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给刘病已与霍成君两人腾地方,也是因有话与张筠柔讲,这张筠柔虽方入宫,可上官幽朦总觉她不逊于戎婕妤。
“哀家听闻张婕妤乃是陛下旧识,陛下入宫前的事哀家所知不多,不知张婕妤可能给哀家讲讲?”上官幽朦平静地讲着,就如闲话平常一般。
张筠柔带着羞涩,头微低,“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昨晚已被陛下取笑一番,太皇太后便不要取笑妾身了。”言语间满是新嫁娘的神态。
上官幽朦颔首,不过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什么都未再说,继续往前走着。
戎婕妤孕相早显,挺着隆起的肚子,出外相迎,对于张筠柔为何一入宫就能得封婕妤,戎婕妤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她乃霍成君的人,自然少不了打探,不过打探之后才知是刘病已的旧人。
“妹妹给姐姐请安!”至披香殿,张筠柔又是主动行礼问安,面带微笑的脸,挑不出任何错来。
“妹妹快些起来,姐姐身子不便,不能相扶,妹妹见谅”,这几个月,戎婕妤也懂得收敛了一些,尤是在这几位新人入宫后,她也感受到了威胁,而最大的威胁便是面前这人,戎婕妤知道刘病已对她定然不一般。
“都不必拘礼,哀家今日便是带着张婕妤熟悉熟悉这后宫的,她方入宫,有些不懂的还需你们多加教导。”
“诺!”自从刘病已对戎婕妤教训后,在人前,戎婕妤对上官幽朦只会恭恭敬敬的,再也不敢放肆。
“你这身子可还好?”即便自己不待见戎婕妤,可是看到她挺起的肚子时,上官幽朦的心头也不禁泛起了柔软,孩子是她曾经的渴望,可直至昭帝亡,未能留下一儿半女,上官幽朦,这将会成为她此生的遗憾,她也再无为人母的机会,因此看到这一个个幼小的生命之时,难免会有所触动。
戎婕妤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劳太皇太后挂心了,这孩子疼惜妾身,倒未有折腾。”戎婕妤眼中的温和是上官幽朦未曾见过的,或许提到孩子,每一个母亲都会幸福洋溢吧。
上官幽朦与张婕妤两人不过在披香殿又寒暄了几句,便往别的地方而去;但戎婕妤在两人离开后,显然没有了方才的淡定。
“罗衣,有机会传个信至戎府,好好查查这个张婕妤是什么来头?自幼相识,还能在宫中偶遇,这等巧事,我倒是想看看究竟真是上天安排还是有心算计的!霍成君傻,我却不会与她一同犯傻!”对于态度甚好的张筠柔,戎婕妤心中防备不减。
对于这个一时间尽得盛宠,一入宫便封了婕妤的张氏,感到好奇的,不止戎婕妤一人,还有那个一直挂心这霍成君之事的韩增。
“也不知成君在想些什么,既然知晓她的背景,还如此大方?”每次心中有事韩增的手中总会把玩着倒满琥珀液体的酒盏,将酒轻轻摇晃,在烛光下闪着波光。
“你这般聪明,以为会是为了什么?”冯奉世好似一个长者邤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更长。
“你每次都喜欢在夜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小贼呢!”那声音韩增早已辨别出,却也不感意外,两人皆是武将,白日里见面,也需忌讳着些,倒是夜间最合适了。
“我今夜是来对了,你想要的消息,我倒是打探到了一些。”冯奉世与韩增讲了一番刘病已与那幼年女子之事,毕竟刘病已当时以为许平君便是那个人,也与不少人讲了此事,所以知晓的人自然也多,不消打探,也就将当年的事理得差不多了。
“那张婕妤当真是陛下幼时那人?”对于这一点,韩增与戎婕妤有着同样的疑惑。
“后宫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这边关你还去不去了,已是八月中旬,再不去,怕也不必走这一趟了。”韩增以往巴不得日日躲到边关,免得面对朝中的纷杂,这次倒好,回来之后,不但长留长安,还参与起了朝中之事,最为奇怪的事,对霍家还上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