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亮是韩璟近卫中的一员,他的修为是开脉八层,是整个近卫队中,除却卫正洪石,与副卫刘亨之外的第三强者。
但是在先前的一战中,他已经是深受重伤,左肩甲胄缝隙处,鲜血仍在流淌,令得他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但是他却压根顾不得自身伤势,因为此刻,殿下正在用性命为他们拖延!
就算死,他也要死在马背上!
就算死,他也要引来援军!
其实不只是他,其余突围而出的六骑,所有人都是抱着这个心思。
一个能与他们真正同生共死,能说出“君等以性命付我,我自当以性命报之”的主公,如何能让他们不感戴?
“哒哒!哒哒!”
陡然间,就在褚亮已经失去了直觉,几乎要在马背上昏死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宛若惊雷。
他顿时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了一把子力气,赶紧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数百丈外,一张墨色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上书偌大一个“柳”字。
正是镇国公柳鸿城的柳!
见得这张旗帜,褚亮眸光顿时更亮了些,随即又瞧见了那数百骑中,策马当先的一位青年。
赤驹玄甲,白袍银枪。
“少将军!少将军!”
褚亮大喜过望,身形都因激动而有些不稳,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
那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公独子,北原军少将军,柳晨风。
实际上,在他发现柳晨风之前,对方早就已经先行察觉到他了。
“来者可是长公子近卫?”
柳晨风人未至,声音却已远远传来,清冷之中不乏一丝无法掩饰的关切之情。
若是其他事情,这位素以冷静沉稳著称的少将军,绝不至于会无法控制情绪,但有关韩璟的事就决然不同了。
韩璟是长公子不差,更是他已逝长姐唯一的儿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亲外甥,所以他对后者可谓是看得极重。
不止是他,镇国公柳鸿城甫一收到洪石的求援密函,便当机立断令其子柳晨风亲自带军中精锐驰援。
这五百精骑马不停蹄,俱是一人双马,却仍旧累死了不少马匹,这才在此时堪堪抵达。事实上若非北原军马血脉特殊,恐怕就是全都累死,也无法在此时抵达。。
五百之数听来不多,但真若作战,便是来数万步卒围剿,也绝对留不下他们。因为他们之中,最低修为都是开脉四五层,普遍都是开脉七八层的实力。
再者说,调动五百精锐骑兵,跨越国境数千里直抵京畿之地,这已然是镇国公能做到的极限了。
若是兵马再多,恐怕不用王后在朝中挑拨,那位远在前线作战的大王,估计都要心生疑虑。而那些各诸侯国、州郡的地方官员,也必然不会轻易放行。
纵然如此,柳晨风率五百骑一路行来,也而不是一帆风顺,中间也遇到了一些波折。
甚至,他们的兵刃之上还为此染了一些鲜血。
不过,为了以最快速度救援韩璟,无论是柳晨风还是柳鸿城,都完全不吝得罪人,甚至是树敌。
“少将军,速救殿下……”
褚亮停马向南而指,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便是再也支持不住,轰然坠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