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蒋六的脸,潘振安心中一惊,抬头看了眼皇上。
“你可是云烟阁的人?”皇上问。
“回皇上,奴才是云烟阁太监蒋六,方才来了个公公带着几个太监,生生将主子拽走了,不知给带到了哪去,奴才求皇上救救主子啊!”
皇上听完没再说话,只是下了圣驾,准备走步到云烟阁。
反正转个弯就到了,他本来也是想来云烟阁的。
潘振安招呼着后面的太监们跟紧,自己匆匆的快步走着生怕没跟紧皇上。
进了云烟阁,看见哭成泪人的落雨落雪两人,又看了看落雪头上的血,潘振安只觉得心中一惊,不太好的念头升了起来。
敢在宫中如此胆大包天抓人还不请示皇上,只怕要出大事了。
皇上板着张脸,落雨落雪还以为皇上不想管此事,但是潘振安明白,他已经气的不行了。
“查,给朕去查!”
潘振安赶快应下,不敢出多余的声音,走到一旁冲着落雨招了招手。
通过前几次的接触他心里明白,落雨是他们三人中最拎的清的,现在事发突然,问那两个人也是白问。
落雨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快步走到了潘振安跟前。
“你可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回公公,奴婢不认得,也没见过,看衣裳不像是后苑中人。”
“不是后苑中的人?”潘振安顿了顿,又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他长相有些凶,脖子右边好像有道疤,奴婢也没看太清,应该是有道疤。”
本来落雨是不敢抬头多看那人的,不过为了保护主子,她必须要努力记清那人的特殊特征。所以在她护着主子时,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人。
脖子有道疤?潘振安好像想起来了谁。
萧美人匆匆的从西殿走了出来,跪在了皇上面前“臣妾曾看清过那公公的相貌,可为皇上解难。”
皇上有些嫌弃的低头看了她一眼,过了许久才开口“是何人?”
“是福乐宫总管太监卞宗宸。”
皇上听完后没再理她,转过头对潘振安说“摆驾福乐宫。”
另一边的姚楚汐,被带到了福乐宫。
“你可是云烟阁姚才人?”庆妃坐在大殿中央的椅子上,眼神中仿佛有杀气一般。
“嫔妾正是姚才人,不知娘娘抓了嫔妾来所为何事?”姚楚汐虽害怕,但骨气还在,这平白无故的抓她来无疑是想在她身上扣些什么罪名,她心里像明镜一样。
“你别跟本宫装糊涂!”庆妃提高了嗓门说。
“嫔妾真的不知。”
“你送二皇子的花灯中藏着银针,扎伤了二皇子的手!这可是谋逆的大罪!你好狠毒的心肠,二皇子不过刚五岁!”
姚楚汐瞬间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庆妃。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庆妃居然为了争宠连自己儿子都下得去手。
“娘娘说的,嫔妃听不懂。嫔妾送给二皇子的生辰礼物,里面绝对没藏银针,而且那花灯是提前递给太和殿潘公公检查的,为何他没查出来?”
“你!”庆妃用力的拍着椅子把手,站了起来“还敢狡辩,来人!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看她还用哪只嘴狡辩!”
庆妃话音刚落,悦杨和一旁的悦柳快步走过来,狠狠的打了姚楚汐一个巴掌。
“用力些,若是谁下手轻了别怪本宫对她不客气!”
当姚楚汐抬起头看着自己时,那一瞬间庆妃有些心虚。不得不承认这个姚才人很美,难怪皇上会宠她。
可美又如何?等她谋害皇子自尽身亡的罪名坐实,再美的美人也成了一句张不开嘴的尸体。
悦杨和悦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下一下狠狠的打着姚楚汐。
姚楚汐只觉得脸生疼生疼,像是被火烙过一般,随着巴掌落在她脸上,头越发昏沉,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一般。
身后两个太监死死的按着她,让她动也动不得,跑也跑不掉。
这掌嘴过后,是不是秘密赐死了?姚楚汐想到这儿不禁怕了起来,还努力的咬着嘴唇,倔强的不流出眼泪。她也不知为何,此时想的满脑子都是皇上,只盼望着再见皇上一面。
眼睛不受控制的闭上前,她仿佛看见了悦杨悦柳慌张的表情,看见了庆妃站起又跪在了地上,耳边好像响起了皇上的声音。
随后她好像做了个梦,梦很长,很杂,像是把这十七年都重新过了一遍一样。她梦见了爹爹和母亲,梦见了堂弟放烟花,梦见了邻居家与她一起长大的姑娘婧雪,梦见了小时总去的荷塘旁一个穷人家养的那只大黄狗。后来梦见了进宫,梦见了初进云烟阁的好奇,梦见了第一次侍寝的紧张和兴奋,梦见了皇上,又梦见了被抓前哭成泪人的落雨落雪和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