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叔叔,快快停下!”
四周积雪皑皑,山川大地仿佛都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空中雪花,就像无止境一般,不断地向下飘落。
赵锐裹着厚厚的皮毛大敞,头戴绒皮帽,脚踏暖靴,站在堡墙上,触景之下,胸中顿生豪迈之情。
可刚念到一半,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清脆的惊呼声。
只见漫天飞雪中,一名体态婀娜的女子,红唇微张,吐着白雾,顺着堡墙阶梯吃力爬了上来。
她身披一件白色斗篷,发丝上落满了积雪,一支玉簪斜插在头上,吊着的玲珑挂坠随着寒风左右摇摆,一张绝美的脸庞冻得通红,美中更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
“嫂嫂,这还下着雪,你怎么爬上来了?”赵锐赶忙上前将气喘吁吁的女子拉了上来。
“呼,叔叔,刚…刚才那句若被旁人听去,报到官府,说不定就是一场祸事呀!”
李婉柔喘着气,说完,还紧张的望了望下面庄中正在清扫积雪的下人们。
“啊!”
赵锐一呆,这时也反应过来,在古代念这首诗,确实风险太大。
这才一句欲与天公试比高,后面的念出来,完全就是作死的节奏呀!
不错,他不是古人。
而是21世纪的一名大学生,谁知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的重生到了明未崇祯四年,山西大同府,朔州境内赵家堡的二爷身上。
这已经是他醒来后的第二天,当时融合记忆后,差点没将他当场又乐死。
这家伙也叫赵锐,今年才14岁,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兄长在江南为官。
五年前突然病逝在任上,偌大的家业,就全落到了刚过门不久的嫂嫂,李婉柔头上。
赵家在朔州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每年都有车队往来于草原。
鼎盛时,足足有上百辆大车,两百多家丁护卫,在太原和大同府境内,也都设有店铺。
然而。
由于赵锐年幼,李婉柔又是一个妇道人家,加之时局混乱,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
好在。
今年十月,赵锐竟然以弱冠之龄,取得院试第一名,不但中了秀才,还成为整个山西都有名的神童。
可惜天妒英才,入冬后赵锐就染了风寒,连着几日高烧不止,昏迷不醒。
最后一命呜呼,让他白捡了个便宜。
“好在是自己家中,叔叔也无需害怕,不过刚刚那首词填得却也大气磅礴,若能作完,想来必定是一首千古佳作…哎!可惜了!”
李婉柔见他愣住,还以为吓着了,赶紧安慰一句,就抓起他的双手,捧到嘴边哈着热气,美眸中除了浓浓的怜爱,还有一丝遗憾。
“没什么可惜的,若嫂嫂想听完,我悄悄告诉你下半段就是了。”
赵锐可一点都不怕,他知道李婉柔出身江南大户,还是有名的才女,对吟诗作赋,琴棋书画这套,很是热衷。
不过见她这般溺爱,心中也不由得触动了一下,反将她双手握住,捧到嘴边哈着气。
“这怎么可能?叔叔当真能再作出下半阙?”
李婉柔微微吃惊,她自然明白,这种千古佳句必定是触景生情之下,偶然作出,最忌中途被人打断。
见他这般举动,心里同样一阵欣慰,她知道叔叔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呵呵!”
赵锐微微一笑,就准备凑到她耳边,李婉柔却是有些顾虑,小声道:“还是不要了,以免传出去引来祸事。”
“嫂嫂无需担心,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