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他盯着副驾驶中的田甜一本正经而严肃的问:“田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可怕的坏蛋?”
“没有啊?奇怪,你怎么会那样想呢?”
田甜抬起满是疑惑的脸。
“可是,我明显感觉到你不信任我。因此,我真的很伤心。知道吗?我只是想尽我所能来帮帮你,帮你度过难关,帮你解决燃眉之急,为你提供便利,就这么简单。
“可你却把自己完全禁锢起来,感觉你总是把自己关在厚重的城墙里,连一扇小小的窗户都不肯打开,更别说敞开心扉了。所以,没有人能走进你的心里。田甜,我真的就那么可怕,那么让人讨厌吗?”
“不,不,鲲鹏哥,你是一个好人,在我心里,我是一直都很感激你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不搬出来吗?”
“我……”田甜的目光极速地游离到了窗外,良久,才下定决心似的扭过头对欧阳鲲鹏道:“好吧,我搬。不过,我腿好了以后,我就要立刻搬回厂里。”
说完,田甜咬了咬下嘴唇。
诚然,她不知道这个吉凶未卜决定将给自己带来的是福还是祸。可是,还是隐约感觉凶多吉少。甚至,她觉得那是“明知山中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愚蠢之举。
“行啊。”
听到田甜的回答,欧阳鲲鹏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
“那,我回宿舍去拿几件换洗衣服。”
“好,脸盆毛巾沐浴露都不用拿了,因为,我早上帮你买了新的。”
回到厂门口,五点多,正是下午下班时间,所以,那里有很多或休息或闲聊或接见老乡的工友,其中,包括田甜的老乡阿聪。
瞧,他正在那边的角落里跟一工友聊得火热呢!
当阿聪看见田甜从轿车里钻出来后,吃惊极了。尤其,当看见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后,搀扶着田甜走向厂门处,并目送着步入厂区的田甜的背影远去后,不知为什么,阿聪心里酸酸的。
然而,他定睛一看,这才猛然发现那人好像有些眼熟。可是,他是谁呢?对了,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天抱着一束鲜花来找田甜的那个男的吗?
为了了解更多,阿聪故意问身边的工友道:“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不过,我碰到这家伙许多次了。可能在泡妞吧?哎,人比人气死人啊!看看人家,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可我们……唉!”
工友说完,不禁无奈的摇摇头。
“田甜,你回来了。你去哪啦?干嘛才回来?我帮你打的午饭都冷了。”
一进门,阿凤就向田甜絮叨着。
“谢谢,可我吃过了。”
接着,田甜回到自己的床上开始收拾衣物。
片刻,当她来到卫生间欲拿自己的牙刷牙膏及漱口杯时,她突然尖叫着转身往回走。
见状,阿凤等几位舍友连忙赶到田甜的身旁关心地询问原因,“她,她……她……她”被吓坏了的田甜一边用手指着卫生间,一边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不明就里又性急的阿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卫生间门口,只见除了阿琴在里面光着身子在洗衣服外,没有什么异常啊。
“田甜,没什么呀!我还以为你看到卫生间里有蛇,才把你吓成这样呢?”
“可是,阿琴,你干嘛不穿衣服,也不关门呀?”
“都是女的,怕什么?”
卫生间里传来了阿琴理直气壮地回答。
“真有你的,你还真开放!可我不好意思看。”
“是啊,要注意影响!”
“不能随便暴露隐私部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随后,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宿舍的两百米外是另一个厂,也不知是什么厂,反正,下班后,几乎每天都能在晾衣服的阳台上看见对面每一个窗户上都挤着一拨黑压压的翘首观望的脑袋,甚至,有时还能看见有人手举着望眼镜在往这边宿舍看,并时不时从那边飘过来阵阵口哨声和吆喝声。
真搞不懂那些男人,女人有那么好看吗?
每当这时,田甜就极少出现在阳台上,偶尔,要收衣服,也速战速决。她特别讨厌被人窥视的感觉。
当然,有些胆大的大姐就说:“不理他们,管他们看呢,反正,看得到,又得不到。”
收拾好东西后,田甜和阿凤耳语了一阵,便提着包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正当欧阳鲲鹏聚精会神的往厂门内翘首期待时,一个擦身而过的人塞给他一张纸条,他惊愕地接过纸条,想看清那人是谁,可是,只看见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寸头,草绿色的工衣工裤,一米六几的瘦小身材。
更巧的是当时一起走过的那四五个人竟然都一样的打扮,欧阳鲲鹏甚至都不清楚究竟是第几个人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