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卫天虽说没有把自己关在房里,但生活可以说非常无趣。
之前那个赌坊是不会再去了,而这个临时的街道,也没有其他能消磨时间的铺子了,青楼矾楼都不肖多想,肯定不会有,连街头卖艺杂耍都见不着,这条街虽说热闹,却也冷清。
至于桃白霖,似乎这几天都没有在街上出现。
虽然卫天与他只能算是浅交,言也说不上多深,但对方那左一句老大,右一句大哥的憨样,还是有点讨人喜欢的。
并且听说他弟弟带他不善,心中不免有些隐隐担心起来。
不过也仅此而已,卫天不可能因为这点浅薄的交情就去找他。
如此一来,这几天顿时就变得寡味起来。
他有想过去山林里抓点野味野果,可云山这一代天地元气丰沛,导致林间妖兽横行,伤人致死也是常有。
出了云山守备弟子的管辖范围,要是有个万一,对方概不负责是小,丢了性命是大啊。
他偶尔也会去夏知礼房里拜见一下,可在那对弈的两人,只会让原本就乏味的空气,变得更加令人焦躁而已。
一只知了在树上叫喊了数日,似有些疲了,只是一只停下歇息,并不能影响整片整片的蝉鸣弱下半分。
今日山门终要打开,人群陆陆续续聚集在山门口处。
只是明眼人也都知道,这里聚集的也只是一些过往路客与各馆家丁,那些个大人物是不可能在这里排队等门开的。
不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跑进了陈国兼白帝湖行馆,手里拿着两块牌子,急匆匆的往里跑去。
进山手续说严格也算严格,只能凭令牌进入,说松散也很松散,愣是派个下人也能把牌子领了。
只因这云山大祭历有千年之久,长此以往,繁杂的手续也简化的七七八八,而且冒领身份也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反倒是进到山里,是鬼也得照出影来。
夏知礼接过令牌,对他来说,这个牌子已经是非常熟悉的物件了。
他仔细翻看一番,只是心中稍有腹诽,那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块破牌子。
随即转身递给卫天一块。
拜别了章厚德及一应人等,大学士和卫天两人不疾不徐的往山门处行去。
一路上,大学士稍微给卫天讲了些注意事项,讲了很久,其实无非也就是两句:一,不要乱跑;二,跟着他。
人过半百就是容易唠叨,这大学士也不能免俗啊。卫天心里如此思忖着,面上却无丝毫不耐,反倒恭敬应是。
山门,并不是真的有扇门,其实就在卫天当初下马车的地方不远,只是当日似乎有浓雾遮掩,看不清楚。
而此山门大开日,也是云开雾散时。
卫天很清楚的看到了,原本浓雾遮掩的地方,是一长道似乎看不到头的登山阶梯。
“这么高,要一步一步爬上去?”卫天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但话一出口,似乎想到了不妥,这上山不自己爬上去,难道还坐轿子不成?
大学士没有耻笑他,反倒是淡然一笑,说道:“要知道,这早个几百年,连这些个阶梯都没有,只有一条小山道,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不会真以为,能像话本里那样,让这里一个个云山弟子,带着我们御剑飞空吧。”
“晚辈失言。”卫天微羞一礼,说道:“经历了末法时代,哪怕是再高深的修行者,也没有人能真正飞空了,这点晚辈自然知道,只是晚辈不知,为何这大祭一定要在山顶,其实山脚下的天地元气也颇为丰沛才是。”
“这也不难理解,主要是那方祭台,千年之前就建在山顶,那祭台自有其神妙之处,但如今的修行者一代不如一代,已经再没有人能建一个出来了。”大学士似乎非常清楚世外之事,也颇有憾意。
“千年前?难道在末法时代?”卫天挑起眉毛惊讶的问。
“史书上只说是末法时代之后所建,但我个人觉得,建此祭坛者,可能是上古的大能者,或者也有可能就是……”大学士一边思忖着,一边说道:“也有可能就是那位隐世多年的云山院长。你知道,我只是一个俗世之人,对世外之事的了解也只有一星半点,说不定,过段时间你了解的比我要多多了。”
说罢,大学士似有深意的微微笑着。
卫天心想,你要是只能算一星半点,那天下大多数人还不都是个又聋又瞎。
而且一会是上古时代,一会又是末法时代之后,中间差了近万年,怎么听都有些不靠谱。
不过听得出大学士话里有话,但也知道对方不会继续深谈下去,就只能点点头,闭口不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