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生冷哼一声道:“高兄,郭兄。对弈便到此了吧,秋考日子快到了,我可不想因此被人叨扰了读书雅兴,有些人大字不识,偏来附庸风雅。两位兄台,咱们走吧。”
说完,独自转身去了。高书生看了一眼沈牧,又看了眼郭书生,道:“唉,程兄还是这样急性子。”说着,对着沈牧施了礼,追上程书生去了。
高书生摇了摇头,边收拾棋子,边道:“教这位先生见笑了。”
沈牧忙道:“不,不,是在下给兄台惹了麻烦,着实不好意思。”
高书生道:“不碍的,我们都是同一个书院的学子,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会有麻烦之说。不过话说回来,先生方才那棋子下的当真妙计,置之死地而后生,太厉害了。”
沈牧道:“在下胡乱下了一着,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颗棋子的落位,原本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高书生道:“好一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先生怕也是书院的学子吧。”
沈牧刚想说“我毕业好久了……”忽的想到自己已经是沈牧,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没能高中的落魄秀才军师,如果说毕业这样的词汇,只怕又要解释一通……沈牧道:“早年考了个秀才,却没能再进一步,只好放下圣人之书,换个糊口的营生。”
高书生道:“原来是前辈,失敬失敬。”
沈牧道:“岂敢岂敢。在下沈牧,未曾请教先生名讳。”
高书生道:“晚生高晋涛,方才两位一位是程旭,一位是郭文远。我们三人结伴去前往镇南府参加今年秋试的。”
沈牧虽不知这秋试到底比的什么,但料来应是考取功名。便道:“沈牧便祝诸位能够高中。”
高晋涛收拾妥当,道:“多谢吉言,时候不早了,晚生明日还要赶路,来日若是有机会,定和先生对弈一番。”
沈牧道了声好,目送高晋涛回去。
庭院内再无一人,沈牧坐了片刻,便独自回房歇息去了。
沈牧并不知道,今日这么一件小事,再不久的将来,却带来了无法估量的损失。沈牧不是大罗神仙,自然不会后知五百载,算尽生死。
沈牧再定州又呆了几天,采风问俗,琢磨营生,将定州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才返回山寨之中。
到了山寨已是午后,侯成早迎了过来。
侯成一路小跑,牵了沈牧的坐骑,急切道:“军师,你可回来了。昨儿……”
沈牧道:“昨儿怎的了?”
侯成道:“昨儿有人来摆道子,挑了咱家梁子啦。”
沈牧不解道:“甚么意思?”
侯成道:“哎呦,就是有人来逞威砸场子啦,哎哟,你瞧着。我这半边脸还肿着老高呢。”
沈牧这才发现,侯成的左脸上一个巴掌大的红印。
原来昨日段超带了五六名射箭好手进山打猎,段超运气极佳,只半日,便射了十来只野兔,顺带一头百来斤重的野猪。一行人,欢天喜地,扛着野猪,提着野兔,回到寨子,却见寨外聚了五名骑马的汉子,陆老三带着剩下的兄弟,堵在寨子门口,不让那六人进得寨子。
陆老三一见着段超回来,扬声道:“大当家,大当家。”
那五名骑士见着段超一行活脱脱的猎户模样,为首一人马鞭一扬,道:“那人便是你说的大当家?哈哈,我瞅这模样,怕说从那个山窝窝里,跑出来的短命鬼一个。”他这么一说,身后五名骑士俱都随之哈哈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