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明公所为?”
看着自己老神在在的恩主,吴逸之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
作为黄大将军的心腹谋士,他知道自己恩主那野心勃勃的内心,但他绝不愿意看到对方因此落下一个“弑君”的恶名。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种先例,决不能因自己恩主而开!
黄景明站起身来,郑重朝神京方向拱了拱手,方才肃声道:“我黄景明世受皇恩,又得先帝看中,授以托孤重任,安能行此忤逆之事哉?”
面对黄景明的回答,作为一个聪明人,吴逸之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拱手肃容道:
“如今江山无主,太后一深宫老妪,又能有甚见识?今天子驾崩,乾坤动荡,社稷安危皆悬于将军之手,苍生祸福尽在明公一念之间,还望将军速速决之,若迟,则必生变。”
吴逸之说的非常明白,他希望黄辅国能借助此事再进一步,到那时,他在朝堂上的威望将无人可及。
“那依逸之之见,这赵家宗室,何人可立为帝?”
坐在书案的老者好似漫不经意的问道。
“一切皆由明公做主,难道宫中那一位还敢和明公对着干不成?”
吴逸之躬身回道。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单纯的谋士。这种事情,他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老夫那大郎若是有逸之你一半滑头就好了。”
看着吴逸之那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黄辅国伸手指着他笑骂了一句。
“逸之身份怎能和大公子相比?”
吴逸之笑着回道。
“好了,你着人告诉营中诸将,明日清晨于中军帐中议事。”
“喏!”
等到吴逸之出了帐篷,黄景明沉思了半晌,最终还是起身向匠作营所在的后军走了过去。
“见过大将军!”
见到黄景明前来,一众匠人忙起身施礼。
“诸位免礼。”
挥手示意一众工匠起身后,黄景明方才问道:“不知田先生可在营中?”
一名领头的匠人急忙说道:“田大家正在后面打造器械。”
听到这句话,黄景明眼神一亮,莫非那一位又打造出来了什么新式军械来?
一念至此,黄景明不再多言,摆摆手,直接朝匠作营深处走去。
“当,当,当……”
匠作营深处,一阵阵铁器撞击的声音传入黄景明耳中。
掀开帐帘,只见一位身穿裘褐的花甲老人正神情专注的盯着眼前的剑胚,将手中铁锤一下一下砸在上面。
火星四溅间,铁锤与剑胚不断撞击的声音形成一曲激昂的旋律。
黄景明并没有开口打扰,只是笼手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那老人也好似没有察觉到黄景明到来一般,依旧头也不抬的锻造着那剑胚,甚至连锤击的节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直到老人将剑胚再次投入旁边的水池之中,黄景明方才开口道:
“景明见过田兄。”
他虽贵为一国大将军,但面对眼前老人却不敢有丝毫失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