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如今章程还没有定下,就说这筛选人员之事,为时过早了些。我刚才所说只不过是一个简单地想法,还有极大的缺漏,严大人可不要操之过急啊。”
詹徽充分发挥三不沾的智慧,三言两语间就将这事情撇下去,眼下章程是肯定要立下来的,但还是那一句话,怎么立,如何立,如何才能够让陛下满意,且行之有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得出结论的。
他做到这个位置上,几乎已经是人臣的极致,想要更进一步,除非转型武将。因此这功劳不必急着抢,能不背锅那就是万福,再者说四辅官制度的缺漏,在场的几位又不是不清楚,指望着靠四辅官的架构,建立起新的制度,显然不太可能。
在场几人都是官场上摸爬滚打的熟客,心知肚明四辅官制度的缺漏,并非在于朝臣的能力,而是其本身制度架构上的问题。春夏秋冬四官轮番辅助处理政务,看似很好,但彼此难以连续,工作上无法有效的衔接,四辅官遇事不知前因后果,便只能依靠经验办事,难免出现纰漏错误。
这就好比一辆马车,仅仅是一天的路程,在途中却要换上不下于六个马夫。
坐在马车上的人,前一秒还在说要去买个葱油饼,下一秒马夫就换掉了,新上任的马夫不知道你要吃葱油饼,也不停留,直接开过去,等到你反应过来,便又要折返回来,其中浪费的时间精力,颇让人恼火。
如果这情况偶尔发生那也就罢了,可每换一次马夫,就必定犯一次错,这简直不是减负,而是在折腾人。
其余的小瑕疵便不用多说,就好比四辅官中,语言不通的问题也较为严重,中华大地上繁多的方言,让沟通变得较为困难,即便是有官话,但口音这东西,历来是难以解决的事情。
沉寂了有一会儿,还是杨靖再度开口,道:“四辅官确实有错漏之处,但其核心本质倒可以单拿出来做个式样。就好比四辅官并无实权,只有建议的权利,这份建议有没有用,还得等陛下圣裁,这一点就可以用,诸位觉得如何?”
“扬大人说的不错,集思广益嘛,俗语也讲三個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等虽然比不上陛下圣明神武,但提出的建议总能有所启发,再者说朝政繁多,做臣子的写上建议,陛下决断是否可行,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任亨泰这话一说,其余几人都眼前一亮,这法子的确可以,就连朱棣,也是频频点头。
朱棣自然是知晓自家爹的心思,废除丞相加强的是谁的权力,他心知肚明。这种即得的利益,他绝不可能拱手让出,只不过政务繁多难以处理也是一个问题,任亨泰这一番话,给了他不少启发。
“任大人和扬大人想法很好,诸位大人可按照这个思路设想,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应事宜,皆由本宫一力承当。”
见朱棣点头同意,其他人的方向顿时清晰了,有了方向,剩余的便只有具体的制度构建。
可别小看这个方向的确立,若是没有朱棣同意,六部尚书绝不会在这个主意上多做纠缠,会迅速地商讨出下一套点子,伴随而来的则是争吵。如今朱棣下场定了方向,再加之他在后面背书,这些狐狸自然敢于更多的深度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