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几次,大家就越来越像生意场上的人。装运货物之间还谈谈天说说地,彼此勾肩搭背的。钱货两清后,还要手拉着手,以示意犹未尽样。
回来后,李开文把那些意料之中的砖块、鹅卵石什么的悉数堆放在一起。
最后一次,大家已是相见恨晚。钱货两清后,李开文夹着一道贩指挥卡车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打谷场。
吕朝杰指着那一堆小山样的建筑材料还没说啥,一道贩就已是冷汗直下。他颤抖着手给李开文吕朝杰点烟赔罪,又把最后一次的货钱全退了回来。
小赚几笔后,李开文在村里的名声如日中天,隔三岔五的就有人向他请教赚钱秘决。
李开文没有得意忘形,他尽可能多地根据对方的实际情况,再结合自己投机倒把一年多的经验,提出些切实可行的计划或意见。
这天王喜进了李开文的新房。
新房不像别人的全土墙,全草顶。李开文先让人在底下彻上半米宽的石基,再在石基上垒上一米多高四十公分厚的石墙,石墙之上才是传统盖房用的土坯、土筋。
土坯是李开文借了木榔头,叫上开武、开富、开贵三兄弟,带上十几个半大小伙子一起夯筑的。
山墙上四四方方的土筋,则是李上前带上几个老伙计,用木模一块块捣晒出来的。屋顶铺上当年新出的稻草,又别出心裁地在屋檐边上加两层红瓦,既显得洋气又显得阔气。
房子长九米,宽四米。其实一般人家的房子都是宽三米的,以前地主家的房子才四米宽,俗称一丈三。
新房鹤立鸡群不久,村委就招集群众义务劳动,修建了一条笔直的南北路。赵本除了佩服李开文有先见之明外,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后悔的意思。
一村之主,自家亲叔的房子,也不挨边不靠路的,被数十家民房团团围在中间,非但不觉闭塞,反而有天下舍我其谁的霸主姿态。
李开文的新房看似占了路边,其实并没有把守要道。大家请示汇报还是要穿巷走湾的找家里叔叔。
走的人多了,再小的路都是通天大道。走的人少了,再大的路都难掩寂寞凄凉。
“开文哥”王喜恭敬地叫道“帮我给马仕大爷说个情,让我学磨眼镜吧?”
别人都是来求开文指点迷津,只有王喜自作主张地来让开文说个人情。
李开文不禁抬头看了看王喜。他明白,若不是因为以前酒壶的事情,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早自个就屁颠屁颠跑去了,哪用得着来找他。
几年前,马仕无意中得到一只酒壶。酒壶很神奇,也可以说很邪乎,壶中的酒永远也喝不完。没了就生,倒了就有。
李开文复员后也见过那只酒壶,锡头铁脑灰不拉叽的,和自己父亲所用的酒壶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