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几乎就没跟陆景明有过交集,便是如今重生,也不过是前几日见了一面,话都没说上几句。
她对陆景明的印象……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奇差无比,何来的不待见之说呢?
如果一定要说,大抵就是,她总觉得那个人能够洞察人心,太过伶俐,伶俐过了头,就总有些咄咄逼人了,这样的人,她总归想着,能避则避,少打交道为好。
不过爹娘有别的心思,她现在不好跟爹娘挑明了这个话,只当不知道,可大哥呢……?
温桃蹊怔怔的,抬眼过去:“好端端的,怎么要拉上我去陪他吃饭?”
却不想温长青倏尔端的一本正经的模样,四下里瞧了瞧,又压低了声儿:“杜昶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吗?”
为了杜昶之事?
温桃蹊猛地抬头:“爹已经叫你找过陆景明了?叫你烦请他书信回扬州陆家了?”
他点头,却又跟着就摇头:“之前娘跟爹怄了一场气,爹也没法子,后来想着,到底还是一家子骨肉,能帮多少,算多少,就嘱咐了我,去问一问子楚。爹记得,扬州的那位知府,跟姨父应当是旧时相识,只是爹从前也不大留心这些事儿,一时怕拿不准,叫我先打听清楚了,倘或真是旧时相识,那事情也许好办些。这不是今儿子楚又差了人来告诉,说扬州那边有了回信,叫我出去吃饭再详谈。”
详谈便详谈吧,这事儿横竖是爹之前交代的,眼下爹还肯不肯再管,那得另说。
可是他们郎君们在一处谈事情,拉上她干什么?
温桃蹊收住了脚步再不肯往前走:“这都是外头的事情,我一个姑娘家,拉上我去做什么?”
她拉下脸子来:“我不去。”
她一面说着,作势就要回头,温长青欸的一声,连忙拉住了她:“子楚特意说了,是请咱们两个吃饭。”
温桃蹊嘶的倒吸口气,反手指了指自己鼻尖儿:“我?”
他点头,她脸色却更难看,一跺脚:“你是我亲大哥,怎么这样子!你同陆景明交情再好,也不能这样子带着我胡闹吧?他说要请我一起吃饭,你就敢瞒着爹娘带我一起去?你想干什么!”
温长青心说,这事儿还真不是说瞒着爹娘,爹娘要是知道了,怕还要夸他呢。
他时常跟着爹出门办事,爹对陆景明的中意,他全都是看在眼里的,就连娘几次提起陆景明,也都全是满意,这样的满意,意味着什么,他这个年纪,都要成家的人了,哪里不明白呢?
他倒是没有明着问过爹娘,可当初他议了亲之后,旁敲侧击的试探过,而事实的确如他所想一般,爹娘的心思,就是想以陆景明为婿,不过是如今桃蹊年纪还小,不是提婚事的时候,再说姑娘家总归矜贵,还是得慢慢来而已。
温长青原本想着,陆景明那样出色的人,身边儿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呢,真叫他等上个三五年,等到桃蹊长到能够出嫁的年纪,他也未必肯。
不过自从那日他见过了桃蹊之后,温长青便隐隐感觉到,陆景明对他这个妹妹,是极感兴趣的。
今儿个他差人来告诉,又专程说了,要带上桃蹊,他当然乐见其成,没有不肯的。
可这会子她怎么像是闹别扭?
温长青拉着她不松手:“你不愿意见他啊?吃顿饭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些,怎么就是胡闹了?上回不也是娘同意你到前厅见子楚的?”
温桃蹊小脸儿垮下来:“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人家说要请我,你就拉上我一起,倒像是咱们家上赶着要同他接近,再说了,他上回跟我说起话来,总有些奇怪,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