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林江北并没有因为王见刚的夸赞就沾沾自喜,反而向王见刚提出一个问题,“你知道杭城现在木匠和泥水匠的收入是什么样一个水平吗?”
“木匠和泥水匠的收入水平?”
王见刚被林江北问得愣住了。他一个省会警察局侦缉队队长,平时哪会去关心木匠、泥水匠这种阶层人群的收入啊?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王见刚用不大确定的语气说道:“我估么着一个月怎么着也得有十来块钱吧?”
“十来块钱?”林江北摇了摇头,“王队长,你真是太低估了木匠和泥水匠的收入了。现在杭城木匠的每天的工资大概在一块到一块五之间,泥水匠甚至还要更高一些,每天工资要达到一块二到一块八。也就是说,杭城的木匠和泥水匠每月的收入至少在三十块钱以上,是不折不扣的高收入阶层。”
在情报处杭训班,教官们讲授的可不仅仅是特工技巧,还包括社会各阶层的情形,百艺行业活动动态,当前派系组织、人事离合以及时势演变趋势,各地秘密结社、帮会组织,以及各地城市环境、风俗习惯等等,这些都需要杭训班的学员了如指掌,有时候还会给学员们布置相应的实习作业。
比如上个月,教官给甲班六期学员布置的作业就是对杭城各阶层人群做详细调查,林江北也正是通过这次实习作业,对杭城各阶层包括木匠和泥水匠在内的人群情况有了详尽的了解。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掌握的这些情况还没有用于特工生涯,却在这次办案上用到了。
“有这么高?”王见刚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木匠和泥水匠这些他平时都看不上眼的土包子泥腿子收入竟然比他手下的侦缉队员还要高。
“恐怕真有这么高啊!”周凤山在一旁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过年前,我一个侄子结婚。我找了一个木匠给他打了一套家具,支付给木匠的工钱就是每天两块。”
“既然木匠、泥水匠的收入这么高,又怎么会窘迫到捡烟头来卷烟抽呢?”王见刚疑惑地反问道。
“答案只有一个,”林江北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笑眯眯地讲出了自己的推测,“那就是这个木匠或者泥水匠嗜好赌博,把自己每天的收入都在赌桌上输光了,所以才会窘迫到捡烟头抽的地步。”
这时站在一旁的物证室小张插言道:“林顾问,有没有可能这个木匠或者泥水匠是鸦片鬼?把自己的收入都用来买烟土抽了,所以才会这么窘迫?”
“小张,”林江北还没有回答,王见刚这边就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见过鸦片鬼去捡烟头抽的?真要是犯了烟瘾,他们宁可蹲在烟馆门口闻里面飘出来的味儿!除此之外呢,染上鸦片瘾的人大部分身体虚弱,想要单靠绳索勒死曹阿大这么健壮的人,尤其是在曹阿大还剧烈反抗的情况下,基本上不可能。”
小张红着脸讪讪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小张,你现在量一下这根烟头的长度,做一下记录,再给这根烟头拍几张照片固定一下证据,然后我们就要把这根烟头拆开,检验里面的烟丝了。”
林江北适时地发话,为小张解了围。
“好的,林顾问,我马上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