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顿起,掀起气浪排空,满地尘埃扬起,扫过林间竟将数十棵大树都连根拔起。李宣及二女连忙爆退闪避。
黑袍男子身上衣衫鼓动烈烈作响,这一下底牌尽出,心中杀心更是满溢:这可恶的小子,如此年纪就已将自己逼迫到这一步,再给他几年历练还如何压的住?所以今日一定要将此大敌斩杀。正要再起飞剑配合攻伐。未曾想却听到对面传来一声:
“这一剑逆流,为你送行——斩了!”
陆珵淡然开口,蓦的发力,体内万斤蛮力直入螭龙之中,气与力合,生生斩在黑袍男子气机转圜的一个滞凝点,陡然爆发。
气壮山河的一剑,直若拦山斩海!
黑袍人只觉那被他阻挡许久的“洪流”终于决堤而下,接着他目光中,全部被剑影所充斥,无边巨力袭来,什么飞剑、利爪、黑烟、真气统统化为齑粉,遮天巨浪将他整个人完全吞没。
须臾无数血肉飞洒,疯狂的四下溅射,那黑袍男子的身躯,在陆珵无穷剑光切割下,瞬间粉碎。
而剑势却未休止,浩瀚如星海竟沛不能御,向前方席卷而过,其包裹的劲道更是带动其势前冲数百丈方才消止,烟尘过后,地面留下了一个大约三十丈宽,四丈深的巨坑。
声势浩大的一击,元气波动如海,久久不能平息。而此刻李宣、云氏二女则仍旧呆愣的望着那个巨坑,心中更是波澜起伏,李宣震惊中更是有一份欢喜,真心为陆珵感到高兴。而二女虽不是第一次见到陆珵,但无疑这一次给予她们俩冲击力最大——他竟能够数招强杀‘灵动’修士,这种手段,只怕他们父辈也不过如此!
陆珵将螭龙重新入鞘,然后招手摄住这次“战利品”:一条长鞭、破损的扇形法器和一方奇异的小石头。这块如鸡子般圆润的小石头,却是那黑袍人唯一遗留下来完整的东西了。
刚将这些东西收好,破空之声响起,天际远处升起两个黑点,几个呼吸就至眼前。
“爹爹!”
“父亲!”
虽是迟了一步,但双方家长却是恰到好处的赶来,下个环节就是各找各爸,然后几人相互一顿叙说、责难、表态。完事后这才顾得上已经百无聊赖的陆珵。
“小陆,今日多谢了。”第一个开口的是李虢华。
“李叔严重了,这本是冲着我来的,李宣不过是受池鱼之殃,你不责怪我就好。”陆珵腼腆讪笑回应道。
“某些人实在被宠的太过了!今日之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在山门大阵之内,就已如此猖獗,根本就未将我们放在眼里。如何能忍!”
这是云氏二女的父亲:云于熙。其人浓眉大眼,膀阔腰圆,身材粗壮,质鲁却勤勉,胸有大义。又得妻族之助,三十岁升擢内门,现又破镜先天踏入道基,乃是内门最拔尖的几人之一,颇有大器晚成之象。其岳丈肖雄时为校经堂四大轮值长老,与喻百泉的师尊常玄载经常意见相左,似有嫌隙。
他放狠话表态后,又过来温言抚慰对陆珵说道:
“这位陆小友,我托大叫一声贤侄了。方才法剑中分神预警,我心急如焚,小女性命幸得贤侄挺身相救,此番大恩大德定会相报!”
“师叔乃是长辈,些许称谓随意即可,此番波折本就因我而起,何敢言恩?”陆珵很清醒的摇头推辞。
云于熙一把握住陆珵胳膊,又觉不妥,改为轻拍,说道:
“别叫师叔,我是打心眼里感激你,要是不嫌弃,你随李宣称我伯父即可,亲近些。”
又回首招呼二女过来,接着说道:
“初次见面,确实来的匆忙,明日,明日待备下筵席,再来相请,万勿推辞!非月、非烟,还不过来,谢谢陆世兄救命之恩?”
两女依言走至面前躬身拜谢
“师叔,不,伯父,真的不用了。”陆珵不敢受这一礼,又不好意思直接伸手去扶,向李宣使了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连忙上前拉扯,揩油吃下豆腐,这都不必细说。
云于熙与李虢华两人也是旧识,对于儿女之事,从来只是顺其自然,但由于前番始乱终弃的故事,云于熙对于李宣感官非常恶劣,这次三人虽有共患难的经历,但并未怎么改善其心中的形象,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李虢华自知理亏,但儿子毕竟是自己的,还能帮谁,故舍下老脸笑着打圆场,招呼陆珵,几人一起同行便回转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