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里的客房却铺设有瓦斯管道,说不定也不能算是低档次呢。
阿泰莎把装满水的水壶放到了壁炉上方的一个凹陷处,稍稍的把侧面的齿轮拧转,火焰就从凹陷处冒了出来。
等到水微微沸腾了之后,阿泰莎才是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起来的东西。
打开油布,里面包着的是一些干燥的茶叶。
阿泰莎小心翼翼取了一些珍贵的茶叶放到水壶中,很快就从中飘出了淡淡的茶香。
闻着茶叶的香气,阿泰莎不由得有些陶醉。虽然她的母亲和弟弟都只会用茶叶煮奶茶喝,不如说大多数的人都无法接受纯粹的茶,但她却是个异类,阿泰莎更加喜欢泛着清香的茶水,那植物的芬芳让她难以自拔。
“咦?母亲和......弟弟?”
阿泰莎神情有些恍惚。
“呜”
水壶发出了尖锐的响声,阿泰莎立刻回神上前拧转了一侧的齿轮。
可能是太累了吧......
果然连续半个月的航行还是太艰难了。
阿泰莎如此想到,瞬间把刚才的想法抛诸脑后。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阿泰莎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夜晚的凡尔纳很安静,微弱而低沉的齿轮转动声代替了虫鸣鸟叫,错落有致的建筑中透出微黄的火光,整个城市一片宁静。
洁白的月光洒落,阿泰莎不由得想起了今天遇上的小女孩丽莎。
她就像是这皎洁的月光一样,优雅而空灵。
“丽莎小姐......真的是如月光一样的漂亮啊,真想再见一面......”
她的瞳孔渐渐放大,意识慢慢的远去。
“啊ーー!”
尖锐而痛苦的嘶喊声穿透了墙壁传入了阿泰莎的耳中。
她陡然惊醒,桌子上的茶水已然冷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
她惊疑不定的环顾四周,一切都保持着她睡着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异样。
刚才的声音是什么?是她的噩梦中的声音?还是源自于现实?
有点迷迷糊糊的阿泰莎已经分辨不出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在她仍在疑惑中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咯咯”
敲门的声音响起,阿泰莎惊恐的看向了门口。
她不敢开门,更不敢做出回应,那一声痛苦的嘶吼让她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咯咯”
又是敲门声,一样的节奏,一样的力度。
阿泰莎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一片黑暗的房间内,在安静得可怕的氛围里,阿泰莎惊恐的发现,门把手竟然缓缓的被拧动了。
不可能!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有把房门锁上,钥匙现在都握在她的手里。
“咔哒”
门锁被打开了,从门外的黑暗中伸出了一只黑色的手套。
一个戴着单片眼镜的年轻男人缓缓在黑暗中浮现。
阿泰莎眼眸针缩,毫不犹豫的撞碎了玻璃跳窗逃走,她瘦弱的身体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她看见了,在那个人的背后那深沉的黑暗中,还藏着一双野兽的眼睛!
从二楼破窗而出的阿泰莎弯腰屈膝,身子一沉以相当熟练的动作卸去了作用在身上的冲击力。
还没等她站起,一双洁白的皮靴就映入了她的眼睑。
她蓦然抬头,只见今天早上见到的丽莎小姐微笑的看着她。
如阿泰莎所愿的,她们再次相见了,在这个诡异的时间点。
丽莎仍然穿着一袭洁白的纱裙,宝石一样的眼睛蕴含着莹莹的笑意。
在绯红的光华之下,本该让人觉得圣洁的容貌却是显得有些渗人,两颗尖锐的犬齿更是平添了一分恐怖的气息。
绯红色的光?!
阿泰莎惊讶的把视线投向了夜空,那里悬挂着一轮巨大的、散发着绯红光芒的月亮,鲜红如血!
忽然,阿泰莎感觉心口一疼,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胸前刺入的银白色长剑。
丽莎握着剑柄的手轻轻一抖再往回一抽,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
阿泰莎退后几步,温热的血液止不住的从胸前涌出,顺着她的身体流下,最终在她脚下的地面处汇聚成了一滩浅浅的血泊。
阿泰莎在不解与迷茫之中缓缓倒下,瞳孔渐渐的涣散。
至死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丽莎要杀她。
洁白的纱裙沾染上了飞溅的鲜血,为这位空灵的女孩添了一份妖艳。
周围的景色变得朦胧起来,世界化成了雾气渐渐消散。
天空中皎洁的明月依然照亮着这座希望之都,月光下的凡尔纳是那么的和谐、安宁。
蒸汽旅馆依然一片平静,没有破碎的窗户,没有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