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萧如是停住步伐,慢慢退回来,他并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奇怪,自古坟庙两相妨,是根本不能够建立在同一处的,况且还是坟墓位于庙院之中,实在令人想不通,不知那李白露,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位人,死后墓穴,竟在庙里。
袁师庙很破败,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香客,这更加令萧如是想不通,当地人遵循着袁天罡传下来的习俗,男女分居清河两岸,说明内心对袁天罡是极为尊敬的,既然尊敬,又为何要冷落他的庙宇。
“好奇怪”
萧如是抬起头,眸光深望夜空,他发现袁师庙正堂座西朝东,且避北斗,如此位置设立严重不符合庙宇建设的风水,也不知是那家“高人”所建。
“哼,管那么多干嘛,把那道灵符在李白露坟墓前火化,完成师父嘱托即可”说着,萧如是继续念动起避鬼咒,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进入庙中,在庙里正殿,供奉一位披头散发的道人,道人右手持剑,左手指天,很是不凡,至于正殿两边的偏殿当中,则供奉一个没有头颅的将军和一个打扮平常的渔翁。
而李白露的坟墓,就位于庙院中央,看来李白露人缘不是很好,坟头上杂草丛生已有半人高,无人为其清除,看起来很是凄凉。
“唉”
萧如是蹲下身子,就蹲在坟前。
两双眼睛紧紧注视坟头,他掬起一手黄土道“兄弟,本来我还打算靠着你,吃顿饱饭呢,真没想到,你都入土了”说话间,萧如是慢慢从破烂道袍的袖筒里拿出一张褶皱的白纸,白纸上有许多暗灰色如浅墨的条纹,在萧如是看来,很是特别。
平时的符纹可都是画在黄纸上的呀!
拿起条纹奇异的符纸,萧如是自言自语“说来也奇怪,师父给你灵符干嘛,而且还是如此特殊的符,我以前可从未见过”
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疑惑,师父莫留风的嘱托也不能违背,他小心翼翼的从纸符一角将其捏住,夜风瑟瑟吹过,符纸飘曳,对于他来说,火化不是一件难事,只见萧如是两指一弹,手里的符纸立即自燃,火光跳动,红焰隐约。
片刻之后,一张完整的符纸在火光里彻底熔落成灰,飘满坟头。
“行了,在你坟前火化,就当是给了你,我也算完成了师父嘱托,不过有点可惜呀,千里迢迢找到你,连你一顿饭都没蹭到,唉,你不仗义呀”
夜阑人静,四周寂凉的很,萧如是只有自己说给自己听了。
不过仔细想想,今晚运气还不错,不用睡桥洞了。
“庙里总比桥洞好”
抖一抖身形,萧如是准备拾捡些干草,铺着睡觉,庙院虽然破败,却还不至于荒草丛生,有草的只有那个坟头,然而,铺用那里的草,会睡不安稳,所以只能去庙外。找来干草后,萧如是向坟墓俯首拜个礼,就在抬头的刹那,他发现在坟头杂乱的植草里,放有张太上压妖符,那张符画的笔线潇洒,纹角清晰,很是不凡,可见画符之人的修为很高。
记得自己曾今,也学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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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太上压妖符,在现行的符类里,灵符共有五类,从低级至高分一人,二地,三天,四黄,五玄,眼前这张压在坟头之上的太上压妖符,即是五玄阶级至高的符种,要想成功画出一张,极为不易,萧如是在金钱观跟随莫留风修了十八年道,画了十三年符,至今,也只能画出二地阶级的符印。
他只希望可以画出三天阶级符印,就不枉此生了。
至于四黄和五玄阶级的符印,实在想都不敢想。
就算是师父莫留风,也只能画出四黄阶级的符印而已。
“厉害呀,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所画”
五玄阶级符印,其线条纹落以及阵角压排都复杂到极点,能够画出来已很不易,能够画得如此精美,实在鬼斧神工。
作为一个道士,看到符印怎么可能不感兴趣,萧如是躬下身躯,两手左右挥舞,拨开坟头的乱草,从乱草之中,揭拿下那张五玄阶级的太上压妖符,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无人后,他把灵符揣入怀中,当今世上,能够画出五玄阶级符印的人实在不多,因此,一张五玄阶级的符印,也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他想要收藏好这张灵符,以供日后研究。
“收获还不错”
其实只要是业内人士,都会十分清楚一张五玄阶级符印,是何等价值的存在,随着岁月的流逝以及行业的衰落,已经有不少符印的画纹方法,被历史掩埋,萧如是曾今有过一个理想,那就是收集所有的符印画法,编成一书,让其流传世间。
“师父手里还有一张五玄阶级的混沌清灵符,找个机会偷过来,嘿嘿”一肚子坏水开始酝酿的萧如是双手负背,学着一派宗师的模样昂首挺胸,左摇右摆向袁师庙正殿走去,想想今晚要睡在袁天罡庙府里,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慨,那袁天罡,已是一个死了不知几百年的人了,可仍然有人记着他,甚至为他建庙立碑,这是一种十分难求的殊荣啊。
“不知百年后,会不会有人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