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过了那漫长的庆阳山脉,林染在十几天前就已然离开了鹤阳郡,如今穿过了青巴郡,然后来到如今的长陵郡范围内。
这中间他已经开始换了辆马车前行,如此路途行走,踏入长陵郡的范围后,也可以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灵乌山蜿蜒曲折的余脉支峰了。
只是没想到,途中判断有误,离开上一个镇子才一个时辰的时间,一场绵延夹杂着阵阵寒意的春雨就已经漫天袭来。
如今退回镇子,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听经常走这一片的马夫说,离下一个这镇子还有大约十里的路程,那么自然将就着前行。
冬雨噼里啪啦地击打在坚硬的棚盖上,像是棒椎敲出的阵阵密集而频繁的鼓点。
林染靠在身后的车厢背板上,身体随着马车的微微摇晃,陷入假寐之中。
上次干掉了那安修岳,也并不是如同那之前的李供奉那般一无所获,除了捕获了他的玄品中等烈阳功,还在他的身上搜出了十万金票。
其中还有一封扶摇学宫的免试文书,没写名字的那种,然而林染可不敢再度使用,谁有知道这文书上,会不会夹杂着其他的玄奥手段。
那也是青龙寨的地界,他也来得及处理尸体,就找来个稍微隐秘的地方给埋了。
至于身上象征着身份的东西,连同着那免试文书,手中的青虹剑,都被他扒走,随着离开鹤阳郡,然后经过青巴郡的一条河边时,直接扔进了河里。
就算以后来查,那么至少又能成为一个阻碍,造成被青龙寨拦路劫财的假象。
目前来看,恐怕也只能那青龙寨背黑锅了,毕竟对这安修岳动手是真,杀了跟随身边的老供奉是真。
他以他在外界修为,恐怕很难有人相信是他做到。
当然,也不是没可能查到他的身上,只是这些事情,恐怕也不知道是在多久以后了。
心中掠过这些繁琐念头,林染看了看脑海中的星图,曾经立功的缠丝刀在杀安修岳之前被他升为了三层,就是那轻云术身法也是早已离开靖安前就被他升为圆满的三层。
如非如此,恐怕也不会来得这般容易。
只是在看到哪二层的大幽功法时,他就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射到左手的臂弯内侧,那些殷红血纹又变得清晰可见,煞为恐怖。
明显那只是奇品中等的炼体功法,在他继续使用虚妄经后,给予他身体的强度不够,而造成这等类似崩溃的迹象。
也幸好他压制着控制自己不去吞噬那些人的体内真元,恐怕给与的副作用更为深刻。
“扶摇学宫的云生楼藏书为神唐之最,那么找本强横的炼体之术,应该不会太过困难吧!”
林染悠悠想着。
外面的阴云沉沉,以往本来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分,在此时却是变得如同夕阳落下的傍晚,微微半透的天幕遮盖着大地。
冬雨没有停歇,除了雨滴击打车顶的啪嗒,就是滚滚车轮穿梭泥沼和水流的划拉声响。
马车没有之前刚出镇子的奔腾如飞,而是不缓不急地行驶着,雨天路滑,行车还是要规范些为好。
林染闲散地靠在背板上,习惯了这个时代马车的节奏,倒也没刚开始的不适,反而因为这些颠簸有种昏昏入睡感。
继续行驶了一段路程,恍然间他感觉马车微微一顿,速度明显变慢了下来。
“到镇上了?”
林染睁开眼,双目微亮,这个时候他就想找个客栈待着,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