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尚已经在狼头山呆了好几天了,张沐瑛后面也没有过来,他也没有体会到上一任书生所吃的苦。
倒是蒋元,他发现这是一个怪人,不怎么喜欢说话,显得很是孤僻,也没有人过来找他。每天晚上蒋元都会进屋睡,早上又会出去守着门外。
最近天气都不怎么好,时常下雨,有时候蒋元也会在白天进屋,只是他总是一人孤坐在角落,也不和方尚搭话。
直到后面方尚主动和他搭起话来,才发现这个家伙哪里是孤僻啊,实在是因为脾气暴躁根本就没人愿意理他。
“刷刷――”蒋元又在磨他的那一把大刀,那是一柄环首刀,有着方尚半个人那么长,看起来很重。
“这是你的兵器?”终于,方尚看见他好几日都在磨这把大刀,虽厌恶其性格,还是忍不住问道。
蒋元没有回他。
方尚只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小了,身子向他那边移了移,提高了些嗓音又重新问了一遍。
“嗯。”蒋元轻微点了点头。
“你用这刀杀过人吗?”
“杀过二三个书生。”蒋元语气有点暴躁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在眼前比了几下。
方尚吞咽了几下口水,这不会是为了杀我的吧。
“那个我可以再见上一面五当家的吗?”
“你要见五当家的?”蒋元将手中的刀立于地上,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方尚。
“嗯,我要见五当家的,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不可能,五当家的事情忙得很,是不可能见你的,我也懒得去替你找她。”蒋元摇了摇头。
“那不见五当家的,见其他当家的也行,劳烦大哥去给我传达一声。”
“你要见其他当家的,那就更不可能。就算我把他们叫了过来,也是一刀砍了你,要不是五当家的执意要关押你,几天前你就成了我这刀下人头。”
方尚没有再说话了,果然山中的贼匪就是恶毒,还未见面就要杀人。
就在这时,张沐瑛过来看他了,她提着一壶小酒,身上穿着精炼的黑衣,看上去是从外面回来没多久。
蒋元很自觉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将屋门给关上。
“喝酒吗?”张沐瑛靠着方尚坐了下来,将酒对着他招了招。
“喝。”方尚虽然有心拒绝,可是当这壶小酒被打开后,其酒香味又把他的酒虫给勾了出来。
张沐瑛没带酒杯,就是握着酒壶痛饮了一口,随之将酒递给方尚。
方尚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接。
“怎么不喝?”张沐瑛眉头轻皱。
“男女授受不亲。”方尚摇头。
“我一个女子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喝。”张沐瑛一声低喝,其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方尚牙齿一咬,接过酒也是痛饮一口。
“你觉得你聪明吗?”
“不敢言之太聪明,但天下才子必有我一席。”方尚对于自己的智商还是很自信的。
“是嘛,那你还敢火烧那些酒楼,而且还敢把消息透露出去?”张沐瑛有点不相信方尚的说法。
“消息只有传出去,我才能抓你。不是吗?”
“可是你现在不是关在我这里吗?哪来得这么大口气。”
“今日离我离开休县大概也有五日之久了,相信过不了几日,孙县令就会派兵过来围剿你们。”
“呵呵,围剿?”张沐瑛笑了笑,似乎觉得方尚这是在说一个笑话。“你知道你所依靠的那个孙县令已经自身难保了吗?”
“不知,也无可能。”
“那你知道我今日下山去干了什么?”张沐瑛看着方尚的侧脸。
“我不想知道,而且也没必要知道。”
“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就是因为你的自大妄为,故意将破绽漏给我,又岂料自己坑害那些商户货物之事也被揭发,现在那些商户们正在这山头中要求我们去杀了孙县令。”
“哦?是吗?你们答应了?”方尚饶有趣味转头看向张沐瑛,虽是看,但仍然不敢直视其眼睛。
张沐瑛不知方尚为何要这般问,她还是颇为高兴的说道:“当然,他们这群家伙可是出了一千两白银,而且又愿意在夜间把城门打开,我们也就是去杀鸡一般,毫不费力。”
方尚点了点头,心中似乎在想着什么,嘴角却是裂开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