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尚带着张沐瑛没有在泾镇久留,在张沐瑛伤口被简单包扎过后就提议立马回去。虽然包扎的大夫建议他们此刻不应该赶路,最好等伤势恢复好几日才行。
可是方尚没有听大夫的话,还是一再坚持,张沐瑛也没有因为自身伤痕众多而坚持留下。
过了泾镇就要过泾河。泾河的水深是阻碍希县与启县的唯一障碍。
此时,那群追杀他们的人死掉的消息还没有被传回去,方尚就已经带着张沐瑛过了泾河,之后王仲若是还想追杀,已是难了。
“你,没事吧?”方尚有点犹豫问着张沐瑛,此时他们是坐着颠簸的马车,这很容易引起伤口的开裂。
张沐瑛闭着眼,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听到了方尚的问话,过了一会儿,她才微微睁开眼眸,声音很虚弱。“没事,还有多长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午时大概就能到了。”
张沐瑛没有回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说出一句。“哦。”
“你确定你没事?”方尚眼神中颇显担忧。
“无事。”
“可是我看见你的伤口开裂了,要不我们停一下子,现在已经到了希县境内,应该没有人会过来追杀了。”方尚看着他们坐着的木板上有着一片刚刚溢出来的血迹。
“你……”张沐瑛昏了过去,她之前一直勉强的撑着,可是现在听到方尚这一番话,也不知是被气昏的,还是失血过多了。
“哎,你别昏啊。”方尚焦急的摇了摇张沐瑛的身子。“车夫,快点停下,快点停下。”
……
最后,方尚带着张沐瑛赶到了一个小镇上的医馆。
老大夫急忙为张沐瑛拆开了纱布,止住血后,又重新进行了一次包扎。
“她没有事吧?”方尚担忧的问着老大夫。
“这位公子,那是你的内人吧?”老大夫此刻已是将伤口重新包扎好了。
“还算不上是。”方尚摇了摇头。
“公子,你是真糊涂还怎么?”老大夫看着方尚,语气中带有责怪。
“怎么了?”
“公子你应该是一位书生吧,你们之前大概是遭遇了劫匪,看这伤势,也已经是做过一些处理的。可是当时看病的大夫没有告诫过你们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能赶路的吗?”
方尚有点不好意思,他为了快点能赶回休县,对于张沐瑛的伤势也没有太大的关注,听到张沐瑛回答无事,他也只是以为无事。
“那大夫好像说过一些。”
“说过你还敢?”老大夫控制了一下情绪。“幸亏你们及时过来了,要是再晚一点的话,这位小姐恐怕就没救了。”
“这么严重?”方尚惊讶的看着老大夫。
“不过之后这位小姐,是再不能赶路了,如果不好好修养上一两个月,会不会落下后症不好说。”
“这样的吗?”方尚犹豫了会,他转头看了一眼还昏迷着的张沐瑛。
“大夫,可以借用一下笔墨吗?”
“可以。”老大夫点了点头。就将自己用来写药方的纸墨拿了过来。
“大夫,这里是什么地方?”方尚提笔坐下。
“抉镇。”
方尚点了点头,写下一份留条就走了。他要急着回休县,时间根本不让他在这里多做逗留。
“那家伙走了吗?”夜间,张沐瑛醒了过来,对于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走了,”老大夫点了点头,“那位公子真是绝情郎啊,放着小姐你待在老夫我这里养伤,却自顾着离开。”
“大夫,他是一个读书人,有着很多事情要忙,哪能够留下来。”张沐瑛为方尚稍微辩解了几句。
只是老大夫听着张沐瑛这话,叹了口气。
“唉,如今这世道,读书人有什么用,读再多的书,最后到老了能被叫上一句穷书生或许都算不错的了。”
第二日黄昏,紧赶慢赶的方尚总算是到了休县,他没有先回齐府,而是直接去了衙门。
在内宅中,孙礼见到了方尚。
“伯言回来了,这一路可是平安?”孙礼面目含笑的看着方尚。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刚刚平定了狼头山的贼匪,也算是闲下来了。
“算不上什么平安,在启县时遭遇了贼匪的追杀,险些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