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和苍耳走了半夜又落水早精疲力竭,看到女子的卧榻便不由分说地躺下。
苍耳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睡去,容与想要对女子说感激的话,强睁开眼隐约看到对镜梳妆的女子。
“谢谢!”两个字没说出口,突然看到女子掰开脑壳,用一把玉勺将脑浆一勺一勺舀进一个大贝壳中。
女子缓缓回头两束冷冽的目光射来,容与死死地闭上眼睛,尽全力让自己的呼吸匀称。
女子又急速转头,和易浩来了个四目相对,他惊惧地闭上眼睛,因为极度紧张不可控制地咽口水,耳朵轰隆隆的,整个人瑟瑟发抖。
易浩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到,确定女子看不到他,在好奇心驱使下跟随女子浮上水面,看着女子趴在岸边整晚哭啼。
一粒粒珍珠滚落水中,像一幅凄美动人的画,只是易浩眼前影影绰绰,像被无数个鬼魂包围,拳打脚踢一顿抵抗,却无任何反应,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易浩沮丧地抱怨:“天啊,我不求你赐予我主角光环,但至少不能把我扔在意识里,做别人看不见的配角吧!”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拥有上帝视角,三百六十度审视他们的生活。”
“做个看客有什么趣儿,我的聪明才智岂不是白白浪费掉。”
易浩感觉自己被割裂了,一会儿安于现状,一会儿焦躁难耐,整晚像个困兽一般。
容与睡眠很浅,只听到轻轻的类似打开盒子的声音就醒了,眯着眼看到女子。
女子还是坐在桌前梳妆,一只手捧着开口的贝壳,一只手将脑壳掰开,把贝壳里面的液体全部倒进脑里。
易浩跑到容与面前,拼命招手提醒,她却彻底清醒,睁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震惊到下巴都快掉了。
女子合上脑壳,猛地转身迅速飞扑过来将容与死死掐住。
“嗯,嗯,嗯。”
容与无法呼吸,只能用鼻子发出求救的声音,眼睛不敢看着女子,用眼角死命地搜寻睡在旁边的苍耳。
易浩用力推搡苍耳,他竟然纹丝不动,鼾声如雷。
终于床上的动静和微弱的声音,还是影响到了苍耳,他竖起的耳朵转了两转。
迷迷瞪瞪地抓起一块丝帕揉眼睛,使劲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看到手里的丝帕,疑惑地说:“这人好眼熟。”
突然女子的手一松,容与身子轻飘飘地倒在床上,脑子缺氧整个人懵掉了,易浩犹如空气一般接住她。
夺过苍耳手里的丝帕,女子指着丝帕上男子的画像急切地问:“你认识独孤杨?”
“他叫独孤杨?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苍耳陷入回忆之中。
“我管你在哪见过他,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快点告诉我!”女子歇斯底里地喊。
苍耳一时想不起来,打算先安抚一下女子,再好好回忆一下,谁知一抬头看到女子的脸就吓得滚下床去。
易浩惊奇地发现女子容貌突变,早不是之前那位妖娆妩媚的佳人,现在嘴角开到眼角下,鼻子缩成两个孔,额头、下巴和耳朵全部不见,整张脸像个鱼头。
被鱼眼睛死死盯着的苍耳满头大汗,电光火石之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有些结巴地说:“你别,别,别过来,我告,告诉,告诉你,我,我,我在白龙寺见过他,他求师父赐他长生不老,师父没答应。”
苍耳见那女子的容貌恢复正常,和自己保持在一个似乎安全的距离之内,说话也流利了。
“他说他爱上了一个住在水里的女子,可他只是一个快要腐朽的被人做成独木桥的杨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一个浪涛给击碎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