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外人如何评判,她都是被家父始乱终弃的女子,不然不会赌上家誉、清白、性命来状告家父,可见家父伤她之深。”
易浩赞赏地望着张小姐,三观正,脑子清,难得的美人。
崔生有些心虚地问:“你找我何事?”
“我一直以为你是想以乱易乱不肯提亲,之前我让绿娘试你,早听到话里有话,知是家父阻拦,你我心意相通,我是决不会嫁与他人。”
“你不怕我始乱终弃?”
“你同家父不一样。”
“你舍得放弃将军之子,嫁作商人妇?”
“杜恒虽是将军之子,莫说战场上凶多吉少,只我与他毫无情义可言,必不会忠于他。再说以家父之德行,将来必会失势,到那时我亦毫无价值可言,也就只剩被休弃。崔公子却大为不同,于我有救命之恩,这四年来往不绝,你的为人我深知,守礼慎行,讨我欢心,又全我清誉,屋里除了你送我的礼物,其他珍宝都难入我眼,我真心重你。”
张小姐满脸泪痕再也说不下去。
崔生轻轻把张小姐揽入怀里,默默安慰,只传来低低的私语声,分辨不出说些什么,两人踱步入屋,剩下绿娘守在门外。
易浩没有这个恶趣味,没有跟着进屋,帮着他们设置了一个结界,防止被人撞破。
“不行,这样做会出事的。”
苍耳着急起身,却被容与一把拉住。
容与悄悄说:“现在一切都晚了,如果你大喊大叫,他们两人马上就得死,快别出声,我们悄悄溜走,这里事情太多,我们惹不起。”
苍耳被容与揪着回到了东厢房,两人还在争执是否马上离开,就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异常热闹。
一不留神苍耳溜了出去,剩下容与像热锅上的蚂蚁。
易浩虽然不清楚鸟人一族是什么风俗,但看他们行事风格像极了古代封建社会,知道女孩子的名节事关生死,他需要更谨慎一些,加强结界的安全,张小姐的隐私绝对不能被揭露。
只听门外悉悉索索的一群人围着高夫人进东厢房,直接问一脸茫然的容与,“你有见我女儿吗?”
容与摇摇头,看到高夫人满脸泪痕眼已红肿颓然地坐在炕上,婆子丫鬟一个都不敢吭声,突然绿娘跑进来回话说:“夫人,小姐到喜堂了,老爷让我请您过去。”
“快,快,快。”高夫人颤颤巍巍地由婆子扶着往外走,到门口又吩咐绿娘说:“请南小姐过去观礼。”
回头焦急地看了一眼容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但看在容与眼里全是苦笑。
易浩跟着一脚踏进喜堂,满眼都是鲜红的装扮,杜生穿着一身显眼的喜服紧张地站在喜堂中央,张老爷坐在主位,杨巨源和元稹挨着坐在客位,高夫人进去后和张老爷并排坐在主位。
容与被安排坐在高夫人下首,本来站着的苍耳立刻坐在容与旁边,和新郎一样满眼期待地盯着门口。屋子里还站着很多亲友,喜气盈盈地笑着说着。
但此时的易浩却什么都听不到,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响,“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新娘子到。”
易浩被这一嗓子惊得一身冷汗。
张小姐穿着喜服戴着喜帕由绿娘扶着缓缓踱来,易浩仔细看没有崔生跟进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只希望婚礼赶紧结束。
杜生刚要掀开新娘的喜帕不料新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自己将喜帕掀开丢在地上,猛地磕了三个头。
张小姐泪水涟涟地说:“女儿不孝,女儿不能嫁,因为女儿昨晚已与崔生有了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