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封喉和竹叶青啊……吸进嘴里会怎么样?想想也不寒而栗。
“我来——”
小菊大叫一声。
她满眼是泪,声嘶力竭,扑上前去,一把将谭天保推开。
好几个亲兵都围上来,其中一个身材粗壮的高个子拉住小菊,“不,你不行,你没力气,让我来。”
“我来,”
“我来。”
好几个声音一起争抢。
这情景令人心潮澎湃。
大家抢先赴险……没有一个踌躇,为了救秦良玉的性命,宁可搭上自己的命……帐里那种无形的悲壮之气,几乎冲破帐顶。
“天保,”左支重加重语气说道:“现在,我命令你,把吸毒的事交给他们,我排一个班次,大家轮着来,每人只准吸几口,由你负责调配药剂,就这样。”
他用了“命令”这个词。
在军队,这个词没有违抗的余地。
谭天保点点头,他没说什么,两手抱拳,朝着左支重和几个亲兵们拱了拱手。
很快,一个“吸血班”组成了,大家轮流喝下谭天保配制的解毒药剂,然后去吸秦良玉腿上的伤口。
一口口的黑血吐在地上,泛着恶臭和血腥。
再加上熬煎汤药的气味儿,帐里也说不清是一股什么味儿,空气也象是粘稠的……
……
谭天保调配了几种解毒的药草,分别熬制,分为“内服”和“外敷”两部分。
经过一个班的士兵轮流吸吮,秦良玉腿上的伤处,黑色慢慢褪去,呈现出惨白的颜色,后来已经吸不出血来了。
好几个士兵都出现了中毒症状。
虽然喝过谭天保的解毒药,但是吸完了伤处的黑血,走出帐外后,依然“哇哇”呕吐,有人直接就晕倒了。
然而,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有过丝毫的犹豫,大家默默地排队,去给秦良玉吸血。
秦良玉一直昏迷不醒。
谭天保给她的伤处敷上药膏,重新包扎。
左支重脸色沉重,守在帐中。他命令亲兵:“传下话去,就说秦将军的伤已经见好,很快就能痊愈。”
“是。”
很快就能痊愈……怎么可能。大家都担忧地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将军,不由得心里既沉重又心酸。
大家都明白,左支重这是在安抚军心。
伤情,此刻牵动着两万人的心啊。
……
入夜了。
帐里点起灯烛。
谭天保和三梆子等几个人,都累得七扭八歪,一天功夫,大家的脸都象是瘦了一圈。
然而谁也不想去睡觉,也不敢去睡觉。
小菊一直眼泪汪汪地守在床前。
左支重说,“天保,这样不行,大家都会熬趴下。这样吧,咱们还是排排班,让贺老三和小菊值上半夜,咱们俩值下半夜。”
“好吧。”
也只能这样。
士兵提着瓦罐进来,里面盛的是饭食。粟米粥。
看到粥饭,谭天保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还几乎没吃过东西呢,肚子也条件反射般咕咕叫起来。
用黑陶碗盛了一碗粥,正要往嘴里咽,忽然一阵恶心涌上来,赶紧跑到帐外。
“哇——哇——”
他干呕起来,觉得眼前发黑,身体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