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灵机一动,伏在担架旁轻轻说道:“秦将军,前面很快就要胜利了,咱们的士兵们一个个英勇无比,他们誓死执行您的命令,已经把敌军杀得落花流水了。”
其实对于前方的战况,谭天保连一眼都没看。
他这样说是在安慰秦良玉的情绪。
现在,没有什么比“胜利”更让秦良玉提神的了。
果然,秦良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点了点头。
远方的战场,依旧是烟尘滚滚,杀声震天。
……
左支重大踏步地走过来。
他身上的黑袍,也不知道被谁劈去了半边儿,肩膀上还撕了个大口子,露着黑红色的肌肤。眉角染着一块血迹,也难发分辨是他自己的,还是从敌人身上溅落的。
浑身还散着战场的气息。
走到秦良玉的担架前,左支重放轻了脚步。
“将军,”他朝着担架拱了拱手,压低声音说道:“末将向您报告,金筑关的守军,已经被咱们杀得大败,守将祖杭,弃关而走,率领不到三千残兵,冲开一条血路,奔鬼谷关方向去了。”
哦……
胜利了!
战斗取得完胜,敌人只剩三千残兵弃关而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胜……太好了。
谭天保和旁边的小菊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消息——比药汤更加管用。
担架上的秦良玉,脸上绽出笑容,那笑容苍白而虚弱,满含着疲惫。朝着左支重点了点头。
然后……她头一歪,眼睛一闭,晕厥过去。
左支重大惊,“喂……天保,怎么回事?将军怎么……”
“没事,没事,”
谭天保赶紧说道:“不必担心,秦将军这是心情一放松,一口气降回到心腹里,心火沉降,暂时昏睡,让她睡吧,没关系,一会她就会苏醒过来,小菊,再把外敷药拿过来……”
……
……
“你奶奶的,老实点儿,小心老子一巴掌捏断你的脊梁骨,你洋蹦什么,老子当年一脚踢晕一头大黑熊,一掌劈翻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在千军万马当中杀个七进七出,生擒敌将十八名……”
说话的是三梆子。
他押着一个身背药篓的包头帕的人,一路乍乍呼呼地吹嘘着,回到白杆兵大营里。
“弟兄们,我回来啦,不但采了珍贵的草药,而且还捉了一个敌军俘虏。”
一脸都是得意。
小菊迎出来,“老三,这回采着折耳根了吗?”
“采着了,采着了,折耳根,白花蛇,贺老三出马就没有空手的时候……另外还搂草打兔子,顺路捉了个敌人的奸细。”
“是吗?老三,你长本事了。”
“小意思。”
那个背着药篓的人扭过头来,委委屈屈地叫道:“冤枉呀,我不是奸细,你们都误会了。”
三梆子毫不客气,伸腿踢了他一脚,骂道:“想蒙我,你还油梭子发白——嫩了点儿,少废话,跟我去见左将军。敢不老实,老子把你肚子里的牛黄狗宝给掏出来,快走,你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