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万万性命,系于一念。
“大人,事实在前,谭某不敢信口雌黄,卢大帅正在前线苦战,这难道不是事实么?无耻鼠辈拿我当幌子,诬蔑卢大帅造反,这种幼童都看出来的把戏,敢拿出来在满朝文武,大庭广众之下晾一晾,让大伙评价评价么?三位大人,你们都是职位尊贵,身居高堂之人,难道看不出这是小人玩的无耻手段,目的就在于诋毁卢大帅,坑害国家忠良?”
“住口……”
但是谭天保根本就不想“住口”。
“大人,谭某说的哪句没有道理?你们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杀了我姓谭的,我决不皱一皱眉头,可是要诬陷卢大帅,这是造孽,是祸国殃民之举,只会亲者痛,仇者快,请你们想一想,一个拿着身家性命去抵抗外侮的军队统帅,正在前线杀敌,背后却有人煽风点火,栽赃陷害,这种人将来会不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圆脸院长气得脸色发青,一拍惊堂木,“来呀,把这个狂徒拉下去,痛打四十。”
好几个衙役都拥过来。
“等一等,”
坐在正中的花白胡子张正廷,伸手给阻止了。
他面色严峻,朝着圆脸院长摆了摆手,“且慢。”
三个人中,张正廷资格最老,职位也最高,这一场“三司会审”他说话最有分量。
他盯着谭天保的脸,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有人陷害,那么谁在陷害你?”
谭天保答道:“大人,是谁把绑架,又把我送到监狱里,难道还用我说明么?您心里难道没数?”
张正廷面色阴沉,没有作声。
东厂……这是个大家都避讳的存在。
宦官权力太大,他们为所欲为,这是公开的秘密,即便是大理寺、刑部、都察院这样的机构,也惹不起东厂。
谭天保放缓语气,说道:“大人,我说的是否属实,您派人到前线一看,全都了然,卢大帅英勇刚正,一心抗清,眼下正和清兵杀得难解难分,若是背后掣肘,影响战局,事关战事胜负,京城安危,国家社稷,这个责任可谁也负不起,只怕在万岁那里也交待不下去,小人说的,没一句夸张。孰是孰非,请大人明察。”
不再那么疾言厉色,但是谭天保的口气依旧坚硬如铁,落在地上似乎都能砸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