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秦良玉爽朗地大笑,然后朝着何元善拱了拱手,“多谢何先生,要说别的东西,我还真不缺,唯独缺少军粮,你能雪中送炭,秦某求之不得,敢问价钱几何?”
何元善道:“我打五折,每石一吊。”
一吊就是一千文铜钱,崇祯年间灾荒不断,粮价飞涨,每石米的价格由一两银子直涨到三两甚至四两,遍地都是饿死的百姓,而何元善只肯收每石谷米一吊钱,确实是大出血了,甚至低于成本价。
秦良玉笑道:“如此,你可赔上了。”
何元善一拍胸脯,“资助秦将军,还说什么赔不赔?我若说是一文钱不收,怕有贿赂官员之嫌,收取一点成本,咱们两下心安。”
实事求是地说,何元善的举动,对于秦良玉真是个特大好消息,当前各地普遍都闹灾荒,粮食非常珍贵,白杆兵刚到保定的时候,是空着肚子和清兵打仗的,作为军队统帅,筹集军粮是个很挠头的事。
何元善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但是……
这个馅饼掉得也太突然了点。
何元善凭什么要给秦良玉送这么大的礼?
……
坐在何元善身旁的谭天保,开始担心了。
他看见秦良玉并没对何元善的“大礼”给予回绝,心下有些着急,心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呀,秦将军,可不能上当,何元善是高起潜和曹化淳推荐来的,他是什么鸟儿,还用问么?”
他悄悄向秦良玉递眼色。
可是秦良玉视而不见,并不理会谭天保的暗暗提醒。
谭天保心焦,悄悄用目光向左支重求援,可是左支重也不理会,只顾乐呵呵地大口饮着“金华秋露”酒,左一觥右一觥,喝个没完没了。
老左啊……你别被黄汤灌迷糊了呀……
谭天保心里象长了毛,可是在酒席上又没办法直接把话挑明了。
“谭将军,我敬你一杯,”曹化淳笑嘻嘻地举着酒觥,把那张大白脸凑过来。
瞅着那张不长胡子的白腻腻的胖脸就恶心……谭天保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曹公公,我不胜酒力,从来不会喝酒。谢谢了。”
“年轻人洁身自好,不错不错,日后一定前途无量。谭小哥日后若有用得着曹某之处,尽管开口就是。”
“嘿嘿,谢谢曹公公。”
谭天保把目光避开那张大白脸,生怕自己呕吐出来,他心里这个腻歪啊,就难以形容了,不知道为什么,曹化淳越是冲着他甜美地笑,谭天保心里越发毛,那张白腻腻的不男不女的大脸……瞅着就象个大白毛虫似的恶心。
也真怪了,崇祯皇帝怎么能就宠爱这种人。
唉,拉屎尿尿,各有所好……
这时候,秦良玉已经跟何元善商讨“赠粮”的具体细节了。当场就在酒桌上拟定了粮食的价钱与数量,运输方式,接收环节……一项项地敲定下来。
何元善很高兴,倒满一觥酒,“秦将军,您虽为巾帼,却是胜过须眉男人,痛快豪爽,何某佩服之至,敬您一杯。”
“干杯。”
秦良玉毫不推脱,拿起酒觥一饮而尽。
这是谭天保第一次看见秦良玉喝酒,从前还真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么大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