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你看看,我这一步应该怎么下。”
张献忠头也不抬,目光紧盯着棋盘,说道。原来他早就知道谭天保进来了。
谭天保挠了挠头,“张将军,小人棋艺太差,不敢……”
“少废话,老子现在脑子乱得很,算不过来了,快说,这一手下在哪儿?”
谭天保旁观者清,指点道:“逼天元。”
张献忠依言把棋子落在“天元”旁边,去堵截麻无卡的眼。这一着果然见效,麻无卡赶紧舍了劫材相补救,却又被张献忠在别处围攻,登时局面扭转。
围棋,和战场很想像,包围、堵截、迷惑、驱赶、进退……抢地盘的过程中包含诸多变化,因此为大将者常常以此为娱乐,在玩耍的过程中熟悉攻守之道。
“哈哈,你输了。”张献忠一捋胡子,得意地大笑。
麻无卡翻翻眼皮,摇头,“这不算,观棋不语真君子,谭天保在旁边指点,这局我不能算输。”
张献忠道:“不服?那就再来一局。”
谭天保心里暗叫苦,再来一局……围棋不比象棋,下一局有时候要好几个时辰,只怕下到天黑也难结束,难道自己就一直在旁边干等?
麻无卡仍摇头,“将军,您这两锭元宝,我不要了,咱们算是平手吧。”
“平手……你奶奶的,”张献忠显然棋瘾未完,他骂了一句,抬头看看谭天保,“来来,天保,他当缩头乌龟,你来下,咱们俩来一局。”
“不不,将军,我棋艺太差,来不了。”
“少废话,你赢了,两锭元宝归你,你输了,我什么也不要你的,行了吧?”
“唔……”
谭天保看看桌上放着的那两锭元宝,心里活动了,看样子……每锭十两,那就是二十两黄金啊,相当于一百二十两白银,如果能赢过来,一下就发财了。
“张将军,我摆个棋局,您破解一下,如何?”
“行。”
谭天保想起在四川武候祠的时候,遇到过的那一场“武候棋局”来。当时秦良玉就是凭那一局棋,赢得了武候兵法。谭天保棋艺虽然低劣,但是记心甚好,那局棋还回忆得起来。
当下,他坐在桌旁,换下麻无卡,将那一局“桑木局”给摆在桌上。
这局棋玄妙莫测,一千余年来无数高手挑战,无人破解,张献忠岂能解开?
张献忠很狡猾,他仔细观察了一阵,摇摇头,“不行,天保,你使诈呢,这局棋,根本就解不开。”
“嘿嘿,秦良玉将军就解开了。”
“是吗?那……咱们俩互换,你来破解。”
于是,张献忠执黑,谭天保执白充当“破解”者,两人对弈。谭天保对那局棋印象很深,一边回忆,一边落子,张献忠从容应对,下到紧要关头的时候,谭天保毫不犹豫地落下一枚白子,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这正是当初在战斗中,秦良玉一边飞棋杀敌,一边误落棋子的重演。
“咦?”
张献忠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很快,谭天保越走越顺,按照当初秦良玉的落子方略,轻轻巧巧,将棋局给破解掉了。
“想不到,想不到,”张献忠连连摇头,“这局棋太玄妙了,有意思,很有意思,原来秦良玉棋艺如此神通,当真是神人,佩服,佩服。”